尸体会说话(首席女法医之一)_[美]帕特丽夏·康薇尔【完结】(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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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他来说,”韦斯利道,“最引人人胜的是准备阶段,他幻想中的计划,激发他想象的环境因素。他是在什么地方注意到被害人的?”

  我们不知道。即使她还活着,也不见得会知道。他们的交会可能就像她路过街旁一道几不可见的细微阴影。可能是在购物中心,或者她驾车等红灯时。

  “什么吸引了他?”韦斯利继续,“为什么偏偏选上她?”

  我们还是不知道。唯一确定的是每个女人都独住,或是像洛丽·彼得森,有人会以为她在独居,这使她们更容易遭到攻击。

  “听起来像在形容标准的美国男人。”马里诺尖酸的评语让我们立刻打住。

  他一弹烟灰,气势逼人地向前。“嘿,说起来好听,但我不吃这一套,懂吗?就说他是水管工好了,但特德·邦迪是法科学生,几年前在华盛顿特区有个强奸惯犯是牙医。天杀的,谁知道那个在逃的绿谷勒杀手会不会是个大家都认识的男童子军?”

  马里诺兜了一圈转入正题,我一直在等他开始。

  “谁说他不会是学生?说不定是演员,那种想象力误入歧途的文艺人士。除非那厮爱上了喝人血,或炭烤人肉,不然这些性谋杀看起来都差不多。我们现在对付的这一个也不例外。如果你要问我,人就是人,不论医生、律师或印第安酋长,所有这类性谋杀的分析都大同小异。人类会想而且也真的做了不少类似的事,我们甚至可以回溯到山顶洞人拖着女人的头发走路。”

  韦斯利瞪着眼不看马里诺,然后又缓缓转向他,平静地问:“你想说什么,彼得?”

  “我会告诉你我天杀的想法是什么!”他下巴突出,脖子上青筋毕现,“谁分析得对,谁分析得不对,这一套全是狗屁,听得我全身起鸡皮疙瘩。现在我知道的这个家伙正在写该死的论文,里面在讲性、暴力、食人和同性恋。他手上有那种发亮的东西,看上去跟尸体上的没两样,不仅他老婆身上有他的指印,藏在他抽屉里的刀上也有,刀柄上更别提了。每周末他回家的时间正好符合那些女人被杀的时间。但,不,他不可能是凶手,为什么?因为他不是做工的,他不够三流。”

  韦斯利再度移开视线。我的目光则落到面前那些整幅的彩色照片上,那些女人做梦也没想到会有这样凄惨的遭遇。

  “让我把话挑明了,”他的长篇大论还没打算结束,“我们的帅哥马特并不像白雪般纯洁。我在楼上查血清时,去了范德的办公室,看他有没有新消息。彼得森的指印在档案里,对不对?你知道为什么?”他冷冷地瞪着我。“我告诉你为什么。范德查过了,他用那一大套仪器查出,这个帅哥六年前在新奥尔良被逮捕。那是他进大学前的夏天,在他遇见他的外科女士之前。她可能从来不知道。”

  “知道什么?”韦斯利问。

  “知道她的演员爱人曾因为强奸罪名被起诉,就是这个。”

  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开口。

  韦斯利缓缓地在桌上旋转他那只名贵的笔,下巴僵硬不动。马里诺没有按牌理出牌,没有通知我们最新消息。他出其不意地攻击我们,仿佛韦斯利与我是他的对手,我们是法庭上对立的两方。

  我终于回道:“如果彼得森确实曾以强奸罪被起诉,一定被判无罪开释,不然就是免予起诉。”

  他瞪着我的眼睛就像两把枪。“你就知道了,哼?我还没有查过他的记录。”

  “像哈佛这样的大学,马里诺警官,通常不收有犯罪记录的人。”

  “如果他们知道。”

  “没错,”我同意,“如果他们知道。但如果他确实被起诉定罪,很难想象他们会不知道。”

  “我们最好现在就去查清楚。”这是韦斯利对这件事的唯一回应。

  他一说完,马里诺立刻抽身离开。

  我猜他去了洗手间。

  韦斯利摆出一副对马里诺发脾气毫不见怪的样子,随口问道:“有没有从纽约来的消息,凯?检验室的结果如何?”

  “DNA测验需要点时间,”我空洞地回答,“第二件案子发生后我们才送东西过去,应该很快就会收到回音。至于第二次送去的,塞西尔·泰勒和洛丽·彼得森的,最快下个月才会来。”

  他还是表现出一切正常的样子。“在这四个案子里,凶手都是非分泌者,对不对?”

  “不错,就我们所知是这样。”

  “我坚信是同一个凶手干的。”

  “我也是。”

  有一阵子我们都没开口。

  我们僵硬地坐在那里等待马里诺回来。他愤怒的字眼仍在我们的耳朵里回荡。我在流汗,甚至可以感到自己的心跳。

  我想韦斯利一定从我的表情看出来,我不想再同马里诺打交道,我把他归入那种极难相处又不够专业的人,最好能永远摆脱掉。

  “你必须去了解他,凯。”

  “哼,我没兴趣。”

  “他是个很好的警探。”

  我不做声。

  我们一言不发地坐着。

  我的愤怒逐渐升级。我知道不该这样做,但话还是像滚水一样冒了出来。“该死的,本顿!我们得为这些女人付出最大努力,如果办不到,还有别的人会遭殃。我不希望他把事情搞砸了,他心里有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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