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我也这样问他。他说他是一位法国科学家,我不知道。他跟我讲了很多他的事情,但说实话,我并不是很感兴趣,你知道我的意思。”
诺斯明白,“我也不懂科学。只要他高兴,让他说吧,是吗?”
掀开伊利昂面纱(3)
“你知道我们身体内有一个钟吗?他叫它什么来着?生理节奏。如果你或我呆在一间黑屋子里,我们的生物钟就会走得慢一些,如果我们不见阳光,我们的身体就能一天工作二十五个小时。”
诺斯不知道这些。
“有些事很有趣。他种那些向日葵是想证明植物也有时间概念。每天早晨,花茎和花叶就会朝向太阳一边,每天晚上转过来。我记得他把它们装进一个带盖儿的盒子里观察。”
“怎么样?”
“它们看不见阳光,但还是会转,很有规律,像时钟一样。他对我说:‘妈,我们的灵魂也是这样。我们死去,我们的叶子就会关闭,等我们重生,它们就又重新展开。”
找的就是他。
卡桑德拉迪布克重新拿起照片,仔细地看了看,还给诺斯说:“这不是他。”
诺斯大吃一惊,“什么?”
“这不是我儿子。我认识我儿子,这不是他。”
不可能,她弄错了。“你确定?”
“你在说我说谎吗?”
她有些生气,一把大剪刀就在两英尺以外的地方。他听了听外面的雨声,雨还很大说:“你认识你儿子。”
“当然。”
“我不认识他。”他看了看照片,边上有些破旧,揣起照片。“你有他最近的照片吗?我想看一看。”
她脸上一亮,“当然,我给你看几张。”
他们穿过厨房走进客厅,客厅里铺着暗色的硬木地板,很光亮。一切摆设都很有条理,看出家资颇丰。客厅和温室截然不同,令人感到压抑。
墙上贴着壁纸,图案是连续的小菱形,每个菱形都像是一只眼睛,仿佛有几千只眼睛向他射来。她领着诺斯上了楼,诺斯突然看出墙纸是几幅立体画。屋里没有肖像画,使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舒适。
诺斯小心地跟在她后面,“我没想到你会在家,迪布克夫人。”
“哦?”
“你今天休息?还是下班早?”
这个问题让她感到不舒服。她突然止步,诺斯几乎撞上了她,“我不工作。”她说。
“真的?你有什么秘诀?”
卡桑德拉迪布克在楼梯的缓台停了下来,冷冷地看着他,诺斯感到一阵凉意。她的眼神透露出她有些不正常,眼神里透着些迷茫,目光有些涣散,诺斯知道她为什么住过精神病院了。她的神经有些错乱。
诺斯站在楼梯上,警惕着周围,抓紧了楼梯扶手,很警觉,关节都有些发白。“我是说,这房子这么大,你怎么维持?”
“他们每个月给我送一次钱。”
他们?“你前夫?”
“我没和他结婚。”
“我明白了。”
她若无其事地继续朝前走。诺斯困得不行,得打起精神,脑子都几乎不转了。他和她保持着几步的距离,她推开一间卧室的门让他看里面,不过他并没急着走上去看。
她让他走近些,他站在门口,朝里望去。
门口放着一张很整洁的单人床,房间一端有一个衣橱,门开着,里面是空的。书架上摆满了一本本厚厚的书。窗前有一张长条旧桌子,桌子上摆满了玻璃缸很脏,好像是一些旧鱼缸。
“这是你儿子的房间?”
她走进去,没有开灯。“是的,只是个样子罢了。”
“不是他离开时的样子?”
她弄了弄衣服,“不,和他走时一模一样,”她答道,有些忧伤。
诺斯皱了皱眉,“我不太明白。”
“你不用明白。”她双臂交叉,生气地说道:“他上大学之后,他们就来了。”
诺斯还是不明白。他小心地问:“他们是谁?”
她一脸厌恶的表情,是因为他?还是因为发生的事情?他猜不出来,心里有些恐慌。她说:“他们在找东西。”
“他们在找什么?”
“我想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掀开伊利昂面纱(4)
她说话的方式真奇怪。他们是那些接基恩上车的人?
“他们来的时候,我不在家。他们把整栋房子都翻了过来。”她哽咽着说,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啜泣着渐渐地不能自已。
“真糟糕。”
“那些混蛋。他们搜遍了所有的东西,甚至装内衣的抽屉也搜了。他们拿我的内衣干什么?”
“没报案?”
“报给谁?没人管。”
“他们拿了什么东西吗?”
“你想知道最恶心的事儿吗?他们翻完了,竟然把每一件东西都放回了原处。”
“一点儿不差?”
“是的。完全一样,丝毫不差。”她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擦干眼泪,“但是我不是傻子探长,我知道他们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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