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激动地从旁听席上蹦起来。令我我很纳闷的是,她的手劲出奇得大,我一点反抗的力
气都没有。
“你,激动个啥?”她轻轻地问我,使我羞愧不已。如果现在这个时候被赶出审判
庭,我可惨啦。
周欣欣从她的座位上站了起来,首先向吴阿毛问了个不是问题的问题。
“请问证人,你叫什么名字?”
“吴阿毛。”小个子男人对她说。
“你今年几岁?”
“二十五。”
“听你的口音不是我们S 市人,你是哪里人?”
“湖北人?”
“哦,那你来我们市里打工几年了?”
“一年半。”
“是二○○二年春节过后来的?”
“是。”那个证人一定很奇怪,他那对疑惑的眼神充满着对周欣欣的不满于不屑。
“来了就进入了你们建筑公司?”
“对。”
“不好意思,我忘记你所在的建筑公司的名字了?你能再告诉我一次,也好让我记
住你们这些为我们城市做出贡献的建筑公司。”
这句话听上去有点像反语,而且吴阿毛也听出来了。他涨红了脸,大声说:“麒麟
集团第三建筑公司,我是第六工程队的水泥工。”
说完,石安平跳了起来,厉声道:“我抗议辩护律师用这种对我们的证人侮辱的语
气说话。”
江泉律师听完笑了。我转过头,看看她。她轻声向我解释说:“他是为了缓和吴阿
毛的情绪才跳起来的。”
原来如此。周欣欣想要激怒吴阿毛,所以故意以侮辱的语气说反话,好让他再接下
来漏洞百出,但石安平看出了这一点,立刻站起来加以防御。
“对不起。”周欣欣很真诚地向吴阿毛鞠了一躬,马上话锋一变,说,“你刚才说
你在你们第六工程队做了一年半。可是在公诉人的证词上,却说明你是一个临时工。这
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小小的实验,使他稍稍一慌,但马上又回答了上来,“是这样的,我在我们工
程队已经做了一年半工。但是每年因为要返乡,所以公司不给我们签长期合同,只给我
我们签临时合同。”
“这个小个子非常厉害啊。”江律师又在我身边轻声发表议论了。
“是吗,那你们公司的这种做法可是令人值得商榷了。”周欣欣继续询问吴阿毛说,
“那好,这就是说你在麒麟饭店的建筑工地上属于一个老工人了。”
“是这样的。”
“你说你那天站在几楼的阳台抽烟?”
“六楼。”
好极了,终于周欣欣开始把他引入她设计的圈套里了。
“那天就你一个人阳台上抽烟?”
“对,就我一个。”
“很好。那你告诉我作为一个在公园饭店的建筑工人,你能告诉我说你站的五楼阳
台有多高?”
“啊……”他又愣了一下,回答说,“十——,不,是二十米左右。”
“到底是几米高?”
“二十米左右,建筑设计图上写着呢。”
“那么你知道你们那条小路到你所说的后门有多远吗?”
“四、五十米吧。”
“我可以告诉你,你们公诉人上午说过是四十八米,将近五十米。”石安平的表情
变了一下,接着又暗自笑起来。他继续听周欣欣的辩护问题,“你真的站在六楼的阳台
上看到那个女人的脸了?”
“当然了,我看到了。”
“你看到的那个人就是站在被告席上的那个女孩。”
“是。”他又瞄了小艾一眼,很肯定地回答。我知道他已经彻底落入周欣欣的圈套
之中。
“审判长。如这位证人所言,他当时站在的位置是高二十米的六楼阳台上,而麒麟
饭店工地的那条小路有四十八米长,那么根据一个简单的勾股定理,我们可以计算出证
人所在的位置距嫌疑人的直线距离为五十二米。并且他们之间的位置又形成一个斜角,
那他能看清对方的脸吗?不可能。在此我想出示我方的一系列证据证明。”
肖万灵当然立刻同意了,于是周欣欣拿出一叠照片。
通过机器播放后,庭上的每一个人都看到了一系列十多张穿着粉红色套装的女子,
但是那些照片上所有的脸都是模模糊糊的,照片的背景正是河畔路十三号的后门。
“审判长,这是一个礼拜前我们在证人所说的位子拍摄的,当然我们没有爬上六层
楼。相距仅仅五十米,并且在同一水平线上,但是我们已经看不清对方的脸了。”
“这些照片真的是你们拍摄的?”石安平站起来问,一脸怀疑。
“怎么?难道石检察官怀疑我作律师的素质,认为我在伪造证据?”周欣欣趁机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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