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安齐心中涌起了这样的念头。他耷拉着脑袋,用两手捂着脸,心里觉得很闷。
这时,麻理子呻吟了起来。
“啊啊……啊……”
安齐惊讶地抬起头。
麻理子的表情很痛苦。半梦半醒间,也许是梦到可怕的事情了吧,麻理子不住地反复挥舞着手臂,看样子是想挣脱身上的束缚。她痛苦地挣扎着,呻吟声越来越大了。
“麻理子,怎么了?”
安齐站起身来,想要伸手按住麻理子。可是,麻理子竭力反抗,一把挣脱了安齐的手。
“你没事吧,麻理子!”
麻理子发出了近乎惨叫的声音,接着,连她的脚也开始乱蹬了起来。安齐对这样的突发事件显得束手无策。
“别过来!”麻理子说着梦话,“讨厌……别过来!别过来!”
“麻理子,振作起来,快醒醒!”
安齐用力按住麻理子的身体,必须让她尽快从梦境中醒来。为了控制住麻理子的发作,安齐紧紧抓住麻理子胡乱摆动的手脚,大声地叫喊着她的名字。
突然,麻理子的身体弹了起来。
巨大的反弹力竟把安齐推到了一边。安齐一屁股坐到地上,惊讶地望着床上的麻理子。
……怎么回事?
麻理子的下腹部像虾子似的一蹦一蹦,身体也随之不住地颤动,这种运动并不为麻理子的意志所左右,看起来很不自然。
“麻理子,快醒醒!快起来!”
安齐一面大声地喊着,一面摇晃着麻理子的肩膀。这样下去会很危险、安齐在麻理子耳边拼命地叫道:“麻理子!麻理子!”
麻理子的举动一下子停了下来,慢慢地睁开眼睛。
“太好了!”
安齐情不自禁地用力抱住了麻理子。
“爸爸……”
麻理子终于说了一句,把手臂挽在安齐的背上。
“好了……好了……”
安齐松了一口气,抚摸着麻理子的脑袋。
“……爸爸……是你救了我……”
“你一直在说梦话,我还担心你到底怎么了。”
“……那个人……那个人走了吗?”
“哪个人?”
“就是刚才来这里的……那个……”
麻理子好像还没有完全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她还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没有人来过。这里只有你爸爸。”
“真的?……”
“是啊,真的。”
“噔噔噔”的一阵脚步声过后,护士走了进来。
“怎么了?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响。”
“麻理子在说梦话呢。”安齐解释道,“可能是做了个噩梦……”
“又做噩梦了?”护士的表情稍稍有点不耐烦。
“又?麻理子平时都是这样?”
“是啊,半夜里经常说梦话。医生没告诉你?”
“倒是听说了一点……可没想到竟这么严重。”
“有一段时间,状况还有所好转,但这一周以来似乎又加重了……有次她还拔掉了输液管。”
“晚上没有人监护吗?”
“刚做完手术的时候,每晚有护士轮流值班。最近嘛……不过,我们定期都要来病房查看。”
“这怎么行!我来守夜,这样总行了吧?”
“呀,这可不行,会影响到其他病人的。”
安齐有些激动了。“难道说就这样放任不管吗?我还不知道你们居然是这种做法。太过分了!”
护士无奈地叹了口气。
“总之,今天请您先回去。规定的探望时间已经到了……不会有事的,我们会向医生反映情况,以后也会更加注意,请您放心。”
“可是……”
安齐看了看护士,又看了看麻理子。麻理子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整个人就像虚脱了一样。
最终,安齐让步了。可麻理子却朝着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父亲投来了不安的目光。
“我怕……”
麻理子小声说道。顿时,安齐感到一阵心痛。
“没事的,明天我还要来。”好半天,安齐才说出这么—句话。
“……真的?”
“啊,真的。”
安齐朝麻理子微笑了一下。
“……此前,我们已经发现,过氧物酶体增殖剂安妥明能诱导小鼠肝细胞内线粒体的不饱和脂肪酸β氧化酶……”
浅仓佐知子在研究室里反复背诵着稿子,明天就要拿到学会上去发表了,无论如何,今天必须把它装进脑子里。
学会将从明天起在市内的活动中心召开三天。浅仓的演讲定于第一天下午五点二十分开始,这是第一天里的最后一次发言。利明的演讲从下午两点开始。利明已经和浅仓约好,等到浅仓发表完后,两个人一起去喝几杯。
52书库推荐浏览: [日]濑名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