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我当然知道是谁,”布雷迪先生冷漠地说,“但我无法证明,所以还是不要说太多比较好。”
众人不禁坐直了身子。
“姑且不管那必须符合你所有条件的机率,你找到了其他人选?”查尔斯爵士询问。
“我想她一定是不得不为,”布雷迪先生承认,“但是遗憾地,我还无法全部——查证。”
“她?”区特威克先生注意到这个人称。
“喔,是的,凶手是个女人。这是全案当中最明显的地方——顺便提一下,我是刻意把这件事保留到现在才说的。真的,我还纳闷怎么没人提到这一点。要说这案子有什么特征的话,答案即是这是一宗女性犯下的罪行。男人绝不会寄毒巧克力给另一个男人的。他会寄一件有毒的刮胡刀样品,或是威士忌,抑或是那个倒楣的威尔森医生所收到的啤酒。非常明显地,这是一宗女性犯罪。”
“我怀疑,”罗杰轻柔地说道。
布雷迪先生利眼一瞥:“你不同意,薛灵汉?”
“我只是怀疑,”罗杰说道,“但这一点真的有待争议。”
“无懈可击,我应该这样说的。”布雷迪先生缓慢地拉长语调。
“好啦,”对这些无关紧要之事感到不耐的丹蒙小姐说道,“你不打算告诉我们是谁干的啊,布雷迪先生?”
布雷迪先生以揶揄的古怪神情看着她。
“但我已经说过了,这样不太好的,因为我无法证明此事。况且,这将有损这位女士的名声。”
“你是要重提诽谤条款,来让自己解围脱因吗?”
“喔,哎呀,不是的。我压根儿没想过要帮这个女凶手保密。其实是有比这个更重要的考虑,因为她刚好曾经一度是尤斯特爵士的情妇,而你知道的,这方面的事倒有些规矩是要守的。”
“啊!”区特威克先生说。
布雷迪先生礼貌地转向他:“你有话要说吗?”
“不,不。我只是在猜想,你心中所想之事,不知是否和我一样。只是这样罢了。”
“你是说弃妇理论?”
“嗯,”区特威克先生不安地说,“是的。”
“没错。你也是从这条线索展开你的调查吗?”布雷迪先生的口气,就像一个小学校长轻拍一个好学生的头似地,“很显然地,这个切入点是正确的。综观整个案子,尤斯特爵士的个人特质、一位被遗弃的情妇、不可抑制的嫉妒,上述这些因素在本案中,就像灯塔般那么明显醒目。这也是我的推论中,被刻意省略的第十三个要点:凶手一定是个女人!再回到举证的艺术,查尔斯爵士和费尔德-傅立敏夫人两位都已演练过,不是吗?他们俩都忽略掉硝化苯与凶手之间的关联,虽然这样的关联在他们的推论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那么,你真的相信动机就是嫉妒?”区特威克先生提出意见。
“我完全相信,”布雷迪先生向他打包票,“但我还要告诉你们一件我自己坚信不移的事:凶手要杀害的对象,不是尤斯特爵士。”
“凶手不是想杀他?”罗杰非常不安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哎呀,是我发现的,”布雷迪低调地说道,“命案当天中午,尤斯特爵士和某人有约,他似乎对该约会非常神秘小心,而且约会对象铁定是个女人。她不是一个普通女人,而是尤斯特爵士对她相当有好感的女人。我想这个人,大概不是怀德曼小姐,而是尤斯特爵士不想让怀德曼小姐知道的女人。但我认为,寄巧克力的女人知道。不过后来约会取消了,这个第三者却可能不知情。
“我的想法是(只是个想法而已,虽说我无法证实,但这会让巧克力的出现更为合理),那些巧克力不是要给尤斯特爵士吃的,而是冲着她的情敌来的。”
“啊!”费尔德-傅立敏夫人吸了一口气。
“这个说法可真是别出心裁啊。”查尔斯爵士发着牢骚。
罗杰迅速调查过尤斯特爵士的诸多女友,以前他无法从这些芳名中找到与此案有关联的人,现在也一样找不出来。但是,他自认应该是无漏网之鱼的。
“布雷迪,如果你心里想的那个寄件人,”他试探性地说道,“若真的是尤斯特爵士的情妇,那我倒觉得你没什么好避讳的。假如她的名字还没传遍所有伦敦的俱乐部,那么起码在彩虹俱乐部的会员间势必传诵多时了。尤斯特爵士可不是个三缄其口的人。”
“这点我可以作证,布雷迪先生,”丹蒙小姐语带讥讽地说,“尤斯特爵士对自己的荣誉标准,门槛可设得很低。”
“但这一个人,”布雷迪先生不为所动地说,“我觉得不一样。”
“怎么说?”
“因为我非常确信,除了那位无意间把此事透漏给我的人、尤斯特爵士,以及我本人之外,就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了。当然了,这位女士除外。”布雷迪先生一丝不苟地补充,“毋庸置疑地,绝不是她自己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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