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如何得知的?”丹蒙小姐质问。
“这个嘛……”布雷迪先生镇定地回答她,“我恐怕无权说出来。”
罗杰摩挲着下巴。难道还有他不知道的情妇存在?万一真是如此,那他的新理论该何以为继呢?
“这么说来,你那非常贴近的相似处类比,是失败的喽?”费尔德-傅立敏夫人说道。
“不尽然如此。但如果是失败的话,我还找到另一个适当案例。克丽思汀·爱德蒙。只要排除她疯狂行径的那部分,就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案件了。妒火焚身的狂人,有毒的巧克力。还有什么比它更贴切的呢?”
“哼!在我听起来,你先前推论的主要依据,”查尔斯爵士评论道,“或至少从出发点来看,都是放在选用硝化苯这件事情上。我猜这件事和你从中得到的推论,对这个案子都是同等重要的。那么我们是否可以认定,这位女士是个业余化学家,她的书架上放了一本泰勒的书呢?”
布雷迪微微一笑。
“查尔斯爵士,正如你所说,那的确是我前一个推论的主要依据,而非目前这个推论的主要凭据。恐怕我对毒药选择的评论,是有点特殊的辩解目的。你知道的,我要把答案导向特定的人身上,因此唯有归纳出符合此人特质的结论。然而,还是有许多可能的真相存在,它们是可以解释这一切的,虽然我不认为它们的可能性有我所强调的那么高。我宁愿相信硝化苯之所以被选用,完全是因为它容易取得。不过,这玩意很少人知道可用作毒药,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这么说来,在你现在的推论里头,你不把这个条件考虑进来喽?”
“喔,不,不是这样的。我还是认为凶手是先知而后行的。理由是这种知识,是可以被奠定获得的。之前我坚称拥有一本泰勒的书是条件之一,现在我还是这么坚持,因为这位杰出的女士刚好有一本泰勒的书。”
“那么,她是一位犯罪学家吗?”费尔德-傅立敏夫人突然发问。
布雷迪先生靠在椅背上,目光凝视着天花板。
“这个嘛,我想应该是有商榷的余地。老实说,犯罪学这件事让我很困扰。就我个人而言,我看不出来这位女士有哪一方面可被称之为‘专家’。她的生活目标再明显不过了,完全是为了迎合尤斯特爵士而存在,此外我也想不出她还懂什么事了。化出一个美丽迷人、女人味十足的妆,就是她所以存在的理由啊!不,我不认为她有可能是一位犯罪学家,相形之下,金丝雀还比较有可能是犯罪学家呢。但她对犯罪学是有一知半解的认识,因为她的屋子里有一整个书架放满了这一类的书。”
“这么说来,你和她有私交喽?”费尔德-傅立敏夫人若无其事地问道。
“喔,没有,我只见过她一次。当时我到她的公寓拜访,我腋下夹着一本新近出版的推理畅销书,并以一个出版商推销员的身分向她兜售此书,而且问她我是否有荣幸写下她的名字?那本书刚出版四天而已,但她却骄傲地从书架上指出那本书。既然如此,她是对犯罪学有兴趣楼?喔,是的,她简直是对它着迷热爱:谋杀真的是太迷人了,不是吗?我想,就是这么回事。”
“听起来,她像是个傻瓜一样。”查尔斯爵士评论道。
“她看起来是有点傻傻的,“布雷迪先生表示同意,“说起话来也是傻里傻气的。若是在一个下午茶聚会里看见她,我会说她有点像是个傻瓜。然而,她却执行了这个精心设计的谋杀案,所以我不认为她是个小笨蛋。”
“你不曾想过,”丹蒙小姐提议,“也许这宗命案根本和她无关?”
“好吧,是没有,”布雷迪先生不得不承认,“恐怕我不曾这样想过。我是说,一个才刚被尤斯特爵士遗弃的情妇(嗯,最多是三年前的事,而且是复合无望),她认为自己玩完了,而且觉得用谋杀来传递讯息,是多么地魅惑迷人啊。嗯,真的是这样。
“顺带一提,如果你们要我提出她曾是尤斯特爵士的情人的确切证据,那我可以再告诉你们,我在她的公寓看到一张他的照片,照片被放在一个有宽厚框缘的相框里头,框边显示着“你的”的字样,而后面的字刚好被盖住了。请注意,不是”你们的“,而是”你的“。我认为被框边故意遮住的,一定是一些相当亲密的字眼,我这个假设应该是很合理的。”
“我曾听尤斯特爵士亲口说过,他换女人就像换帽子一样频繁,”丹蒙小姐生气勃勃地说,“所以受嫉妒情结之苦的女人,有没有可能不只一位呢?”
“但我想,其他人不会也都有一本泰勒的书吧?”布雷迪先生坚持己见。
“在后面的推论中,拥有犯罪学知识这个因素所占之地位,似乎像是前次推论中的选用硝化苯一事,”区特威克先生客观地说,“我这么说对不对?”
“非常正确,”布雷迪先生和善地肯定他的想法,“以我的看法来说,那的确是相当重要的线索。你瞧,它是多么突显啊。我们可以从两个不同的角度来得到验证,一个是对毒药的选择,另一个是案子的相似处。事实上,是我们一直忽略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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