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哎呀。”区特威克先生以责备自己对某件事一直视而不见的口气低语。
现场有一阵子是安静无声,区特威克先生还以为这是自己的驽钝所造成的后果(其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你的条件一览表呢?”丹蒙小姐继续质询,“你说你还没有能够全部查证。那这个女人已符合哪些条件?哪些条件则是你无法查验的?”
布雷迪认为情势开始紧张了。
“第一条,我不知道她是否具备任何化学方面的知识。
“第二条,我的确知道她对犯罪学具备基本的认识。
“第三条,几乎可以肯定她受过良好的教育(虽然说不管她学到什么,那根本是另一码子的事),而且我想,我们可以认定她上的绝非公立学校。
“第四条,除了梅森氏的顾客名单上有她的名字外,我还无法在她和梅森氏的信笺之间找到关联。不过,若说光凭这一点就能让查尔斯爵士的推论成立的话,那么对我也就一样有效了。
“第五条,我还没有办法把她和一部汉弥顿打字机扯上关系,但这应该很容易:她的朋友中一定有人拥有一台的。
“第六条,当晚她有可能出现在南汉普敦街一带。她试着提出不在场证明,但却讲得牵强拙劣、破绽百出。那一晚她预计要到戏院去的,但一直过了九点才抵达那儿。
“第七条,我在她的写字枱上面,看见一支欧尼斯钢笔。
“第八条,在她桌上的文具架上,我看见一瓶哈费尔德墨水。
“第九条,我不该说她是具有创造力的,我本来想说她根本是脑袋空空,但很显然地,我们必须对她的成就给予肯定。
“第十条,从她脸上的妆来判断,她的手指是非常灵巧的。
“第十一条,如果说她是一个条理分明的人,那她一定知道这一特点会陷她入罪,因为她真的掩饰得很好。
“第十二条,这一条我想应该修正为‘一定是个毫无想像力的下毒者’。这根本是靠运气的。”
“我懂了,”丹蒙小姐说,“这之间是有差异的。”
“的确是,”布雷迪先生和颜悦色地承认,“老实说,我之所以知道这女人一定下了手,是因为她非下手不可,你知道。但我却无法置信——”
“呦!”费尔德-傅立敏夫人将感想浓缩为一个单音。
“对了,薛灵汉,”布雷迪先生说,“这个坏女人你也认识。”
“我认识,是吗?”显然从一片沉思中回过神的罗杰说道,“我想我可能认识。这样吧,如果我在纸上写下一个名宇,你是否介意告诉我是对或错?”
“一点也不介意,”泰然自若的布雷迪先生说道,“事实上,我自己也正想如此建议呢。我认为做为主席的你,应该知道我指的是谁,如果你听得出来的话。”
罗杰把字条折半,接着往桌子另一头丢了过去:“我猜,就是这个人。”
“你猜对了。”布雷迪先生说。
“你是根据她对犯罪学的热中,来推演你的理论?”
“你可以这么说。”布雷迪先生承认。
罗杰脸上微微泛红,因为维若克·马歇尔夫人为何对犯罪学如此着迷,个中原因他是最清楚不过了。虽说并非百分之百确定,但原因几乎就出在他身上。
“这么说,你完全搞错了,布雷迪,”他毫不迟疑地说,“完全搞错了。”
“你确定?”罗杰强忍难以抑制的颤抖。
“十分确定!”
“你知道,我也很难相信是她下的手,”冷静的布雷迪先生说道。
第十二章
罗杰非常忙碌。
他坐着计程车东奔西跑,完全不顾时间飞逝,试图在晚上以前把自己的推论完成。对那位笨拙的犯罪学家维若克·马歇尔夫人来说,他所做的调查,不仅教人困惑,而且是平淡无奇。
例如说,在前一天下午,他的首趟计程车之行是到赫本公共图书馆,然后在那儿查阅了一本关于禁药的参考书。接着他坐车到“威尔·威尔森”先生的办公室去,这是一家有名的公司,专门保护个人的投资利益,并且针对会员有意投资的事业,提供该公司高度机密的相关财务资料。
罗杰从容地扮演一位手上有大笔资金的投资人,他留下自己的名字成为会员,并且填了一堆标示绝对保密的特殊表格。看在额外服务费的份上,威尔·威尔森先生保证在二十四小时之内,会将他所需的资料送到他手上。
接下来,他买了份报纸,随即往苏格兰警场去。在那儿,他找到了莫司比。
“莫司比,”他单刀直人地说道,“我要你帮我做一件重要的事。你能否帮我找到一个计程车司机,他在班迪克斯命案发生前一晚大约九点十分的时候,在皮卡地里广场或附近载了一位客人,然后在滨河大道尾端靠近南汉普敦街的地方放这位乘客下车的;此外,或者另有一位计程车司机,他于九点十五分左右在滨河大道尾端靠近南汉普敦街的地方载了客人,然后同样在皮卡地里广场附近让乘客下了车?两种情况中,后者的可能性较大:对于第一种情况,我不是很有把握。或者是同一位司机走了来回两趟的路程,但我很怀疑这种可能性。你可以帮我这个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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