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二月初,一切好像已经恢复正常,所以格拉也回到她那处在下村的修女公寓
了;诺拉日渐好转;帕特丽夏刚接下了替吉姆做饭和整理诺拉房子的工作。
二月十三日,星期四,威洛比医生说诺拉可以下床了。全家人开心异常。露迪
烤了诺拉最爱吃的特大号柠檬蛋白酥派; 约翰·F.提前从银行下班,带了两大束
阿美利加美人政瑰(但他拒绝透露他怎么有办法在二月的莱特镇买到这种玫瑰);
帕特丽夏好像抽筋般伸展四肢大跳起来,然后去洗头、涂指甲油,一边喃喃自语着
“天啊!我快撑不住了!”诸如此类的话;荷米欧妮扭开几个星期未开的收音机,
收听战争消息……宛如一夜噩梦之后,发现自己还好端端醒着。
诺拉想立刻见吉姆;但荷米欧妮拒绝让她走出屋——“才第一天哩,亲爱的!
你疯了吗?”——所以,诺拉往隔壁打电话;不一会儿,她泄气地放回听筒。没有
人接电话。
“也许他出去散步什么的,”帕特丽夏说。
“诺拉,他肯定是出去散步了,”荷米欧妮边说边抚弄诺拉的头发。
她并未明说,吉姆其实就待在屋子里——她刚刚在主卧室,贴着威尼斯式的窗
帘,还远远瞥见吉姆苍白的脸庞。
“我知道了!”诺拉有点兴奋地说完,打电话给本·丹齐克:“丹齐克先生,
请立刻给我送来你们店里最大、最贵的情人节礼物!”
“好的,女士,”丹齐克回答。
不出半小时,全镇已传递着诺拉·海特已经康复的消息。送情人节礼物!你猜,
她是不是有了别的男人?
送来的礼物实在华丽,粉红色缎带包装,边缘缀饰真材实料做的花边,还有无
数胖乎乎的丘比特和糖果镶出情人节的祝词——这是本·丹齐克店独家精制,编号
99A的情人节礼物。 诺拉亲自在信封上写地址,沾湿邮票贴好,并让埃勒里拿出去
寄。诺拉开心透了。埃勒里扮演信使赫耳墨斯,负责传递礼物给爱神厄洛斯;他走
出去把这份情人节礼物送进山下的信箱中,内心升起一阵不舒服的感觉,好像看着
一个拳师在第四次被击倒后,跪地不起。
星期五早上送来的邮件,没有给诺拉的情人节礼物。
“我这就过去看看,”她坚决地说:“这真是太傻气了。吉姆不高兴,他以为
全世界的人都在跟他作对。我要——”
露迪进来,又拘谨又恐惧的样子,说:
“荷米欧妮小姐,达金局长和布雷德福先生来访。”
“达金!”荷米欧妮少女般的双颊顿失颜色。“找……我吗,露迪?”
“他说他想见诺拉小姐。”
“我?”诺拉声音颤抖。
正在吃早餐的约翰·F.起身说:
“我来处理!”
大伙儿拥到起居室。
奎因先生搁下吃了一半的鸡蛋,跑上楼。他朝帕特丽夏卧室用力敲门,听见她
打哈欠问:
“谁?”
“快下楼来!”
“干什么?”他听见她又打了个哈欠:“进来,进来。”
埃勒里开了门。帕特丽夏裹在被单底下,皮肤透红、头发凌乱,但显得更年轻。
“达金和布雷德福来见诺拉。我就猜着了。”
“噢!”惊慌,但只是一下子而已。“好宝贝,把浴袍给我扔过来。这里简直
像北极。”
埃勒里把浴袍递给她,转身要走。
“埃勒里,在走廊等我。我是说——我想和你一起下楼。”
三分钟不到,帕特丽夏出来了。她挽着他的手臂一同下楼。两人进起居室时,
达金局长正在说:
“当然,海特太太,你也知道我的调查必须有所进展。所以我告诉威洛比医生,
伤病好下床时就让我知道,我才好——”
“你真体贴人,”诺拉说。
她已经吓得脑子几乎不管用了;这一点可以看得出来,因为她的身体僵直,反
复来回看着达金和布雷德福,就像被两只隐形手牵动的木偶。
“嗨,”帕特丽夏表情冷峻地说,“这个时候拜访不嫌太早了吗,达金?”
达金耸耸肩。而布雷德福带着愤怒的惨相看看她;他好像瘦了,简直就是憔悴。
“宝贝,你安静坐下来。”荷米欧妮无力地说。
“我不知道你们能指望诺拉告诉你们什么, ”约翰·F.冷淡地说,“帕特丽
夏,你快坐下!”
帕特丽夏依言坐下。 爸爸那声音不是好兆头。约翰·F.自从用他那老式的磨
刀皮带打她屁股以来——那是多少年以前的事了——从来不曾像这次这样,用这么
正式的声调叫她名字。帕特丽夏想去握诺拉的手,没有看布雷德福一眼;布雷德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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