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你看他是不是很棒?”荷米欧妮兴奋地叫。“史密斯先生,您一定
得原谅我,我知道您一定认为我太土气了。可是,我真的是兴奋极了。帕特丽夏宝
贝,你介绍一下卡特吧。”
“卡特!抱歉,亲爱的。这位是史密斯先生,这是布雷德福先生。”
埃勒里和面前这位身材高大、相貌睿智的年轻人握手时,看出这年轻人面露忧
色。他想知道这年轻人是不是在担心,要怎么样才能系住帕特丽夏·莱特小姐的心。
想到这点,内心立刻涌起一阵同情。
“我猜,”卡特·布雷德福礼貌地说:“史密斯先生,对您而言,我们一定都
太土气了。您写的是小说、还是非小说?”
“小说。”
埃勒里回答。看来是有战争了。
“真开心哪,”帕特丽夏又说,并再看一眼埃勒里。卡特皱眉,埃勒里倒笑了。
“妈,这个房间让我来……史密斯先生,等我们不再干扰您的生活以后,您想怎么
更动房间布置都没关系,但现在——”
看着帕特丽夏在卡特迟疑的目光下整顿他的新居之际,埃勒里想着:“但愿今
后每一个受祝福的日子,天上诸圣都能赐给我今天这样的凶事。卡特我的孩子,抱
歉了,但我这是在调教你的帕特丽夏哩!”
他的好心情一直没有消退, 甚至到J.C.佩蒂格鲁从镇上领回他的行李,并挥
动刚出炉的《莱特镇记事报》时,都没有降低。发行人兼编辑弗兰克·劳埃德仅在
技术上遵守了对荷米欧妮的许诺,报道中除了说他是“纽约的埃勒里·史密斯”之
外,完全没有提到史密斯先生其他什么事,但该篇报道的标题却是:“名作家入住
莱特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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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三姐妹
埃勒里·史密斯先生大大轰动了山丘区的上流社会以及莱特镇的知识阶层。比
如,过去曾研读希腊文的图书馆员艾金小姐,在莱特高中教授比较文学的霍姆斯太
太,当然还有镇上大家不敬地公称为“大喇叭”的埃米琳·杜普雷。远近老少都羡
慕埃米琳居然有那么意外的好运,可以做史密斯先生的“邻居”,因为埃米琳就住
在埃勒里新居的另一边。山丘区的汽车来往陡然大增,感兴趣的人从四面八方而来,
假如莱特镇公共汽车公司突发奇想决定新设一条观光巴士路线,驶到埃勒里家门口,
他就动也别想动了。此外还有一大堆邀约:喝茶的,吃晚餐、午餐的,更有一个是
——埃米琳邀他吃早餐:“那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在轻柔早晨的凉意中,在晨露末
自草地消失前,一起讨论艺术了。”而上村文具店的老板本·丹齐克说,他店里的
精制文具用品不曾这么畅销过。
这倒弄得奎因先生开始期待每个早上帕特丽夏穿着宽松长裤来访。然后开着她
的敞篷车带他周游考察这个县。她认识莱特镇和斯洛克姆镇区的每一个人,所以介
绍他认识了各种姓氏的人:奥哈勒伦、齐布鲁斯基、约翰逊、道林。戈德伯格、文
努蒂、杰克瓦、瓦雷地拉以及布罗德贝克;他们有的是雇工,有的是机械技师,有
的是装配线工人,有的是农民,有的是零售商、雇员;有白人、黑人、黄种人;他
们的孩子人数以及清洁程度,均无可比拟。透过这位交游特广的莱特小姐,短短几
天,奎因先生的笔记本便已填满,有好玩的外国话、晚餐细节、周末晚上沿第16号
公路的争吵、方块舞、爵士音乐会、午间哨音,以及许许多多的香烟啦、笑声啦、
推挤啦等等,地道的美洲本色——莱特镇版本的美洲本色。
“我不知道,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会变成怎么样,”一天早晨,他们从下村回
来时,埃勒里对帕特丽夏说。“你好像同时是十足的乡村俱乐部会员、教会的热心
教友,又是青春年华的女性,你到底怎么办到的,帕特丽夏?”
“不只这样呢,”帕特丽夏笑道:“我是主修社会学的学生——或者说曾经是,
因为我六月就已经拿到学位了;我猜我是忍不住把学校所学的,应用到这些无助的
大众百姓身上。假如这战争继续下去——”
“你是指牛乳基金会的事?”埃勒里不解地问。
“别乱讲!牛乳基金会是妈妈的事。我亲爱的先生,社会学关心的不只是骨头
成长所需的钙质而已,它是关于人类文明的科学,就拿齐布鲁斯基来说吧——”
“饶了我吧!”已经领教过齐布鲁斯基的奎因先生嚷道。“对了,帕特丽夏,
你们的镇检察官布雷德福先生,对这些事有什么看法?”
“对我和社会学的看法?”
“我是指对我和你一起出门的看法。”
“噢,”帕特丽夏把头发甩到风中,表情愉快。“卡特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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