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在火车上才碰见她的吗?”
“就是在火车上。”
现在,护士已经顺着自己的思路想好了。这样说下去不会出问题。护士点点头。
尽管她回答得很迟缓,却已就这问题答了两句了。“她死了,”她平静地说。
护士期待地望着她的脸。回答得很完满,不会出什么问题。
护士斗胆走近了一步。
“还有什么人你想要打听的吗?”
“那人怎么了——?”
护士拿走了托盘,似乎要搬走现场的一切东西,以免出危险。
“是他吗?”
就是这话。她采用了。“他怎么了?”
护士说,“等一下。”她走到门边,打开门,跟门外的什么人示意了一下。
医生走了进来,后面还跟进了一个护士。她们站在一边等候着,似乎准备应付
意外情况。
第一个护士说,“体温正常。”她说,“脉搏正常。”
第二个护士在一个玻璃杯里搅和着什么。
护理她的第一个护士站在了床边。她拿起了她的手,紧紧握住它。就那么握着,
握得紧紧的,毫不放松。
医生点点头。
第一个护士舔了舔嘴唇。她说,“你的丈夫也没活下来,哈泽德太太。”
她能觉出自己的脸惊白了。皮肤绷紧,就好像脸上的皮肤太少了。
她说,“不,有件事搞错了——不,你们犯了个错误——”
医生不引人注意地做了个手势。他和第二个护士悄悄地靠近了她。
有谁把一只冰冷的手放在她的前额上,把她朝下按住,动作很轻但很有力,她
看不出那是谁。
她说,“不,请让我告诉你们!”
第二个护士把什么东西凑近了她的嘴边。第一个护士则握紧她的手,护士的手
很热,握得很紧,似乎在说,“我在这儿。别怕,我在这儿。”放在她额头的那只
手很冷,不过并不让人难受。手挺沉,不过也不算太沉;只不过足以使她的头没法
乱动。
“对不起——”她开始有点语无伦次了。
这以后她再没说过一句话。他们也没再说什么。
最后她无意间听到医生悄声说了一句,似乎作了个结论:“她很经受得住。”
第十章
它又回来了。现在它怎么可能失败呢?你无法安然入睡,只能睡上那么一小会
儿。它来了:慢慢地想,小心地说。
她最熟悉的那个护士叫奥尔迈耶小姐。
“奥尔迈耶小姐,医院每天都给所有的病人送花吗?”
“我们很乐意这么做,不过我们负担不起。你每次看到的这些花都要五美元。
花只是为你送的。”
“医院每天也供应水果吗?”
护士温柔地笑了。“我们也很乐意那么做。我们只希望我们能这么做。你每次
看到的这些水果每篮要十美元呢。它是长期为你一个人预定的。”
“哦,是谁——?”慢慢地说。
护士迷人地笑了笑。“你猜不出吗,亲爱的?很容易就会想到的。”
“我有些事想要告诉你。你必须让我把有些事告诉你。”她的脑袋在枕头上不
安地翻动着,先是翻到一边,接着又翻到另一边,然后又翻回去。
“哦,亲爱的,难道我们又想让一天过得很糟吗?我原以为我们今天会过得非
常快活呢。”
“你能为我找到一样东西吗?”
“我会愿意试试。”
“那只手提包,就是在火车的盥洗间里我带在身边的那只手提包。它里面有多
少钱?”
“你的手提包?”
“就是那只手提包。我在那里边时它就在那儿。”
过了一会儿,护士回来了,她说道,“它安然无虞;为你保管着呢。大约有五
十元左右。”
那不是她的包,那是另一位姑娘的包。
“有两个包。”
“是还有一个包,”护士认可道。“现在它不属于任何人了。”她深表同情地
垂下眼睑。“那个包里只有一毛七分钱,”她几乎不出声地叹了口气。
这个无须别人告诉她。她心里很清楚。在登上火车前她就记得清清楚楚。在火
车上她同样记得很清楚。一毛七分钱。两个一分的铜币,一个五分的镍币,一个一
毛钱的辅币。
“你能把那一毛七分钱拿到这儿来吗?我就看看它行吗?我能把这些钱放在床
边吗?”
护士说,“我说不准你想这么做对你是否有好处。我得去问问,看看他们会怎
么说。”
她把这些钱带来了,尽管是放在一个小信封里。
就她一个人了,身边就是这些钱。她把钱从信封里倒出来,倒在手心里。她把
手握紧,把这些钱紧紧捏在手心里,就这么拼命他捏紧它们,她陷入了一个两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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