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的名字,可总子和里子都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儿子。
“刚才已经有人把这件事告诉我了。”
里子笑着说。那位年轻客人把手里的报纸递给了她。这是一份《日本日报》。
“你还记得不久前发生的那起引起轰动的案件吗? 茺川一家四口被杀案,被害
的一家人姓砂川,他夫人叫砂川里子。你想看吗? ”
“啊,好吧,一会儿我会去买的。”
“不用了,不用了,我送给你了,因为我已经看完了,你还经常给我优惠。”
说着,他丢下报纸,接过三明治。这位年轻人笑了。
“阿姨,今天一定会有很多客人跟你说这件事的,居然会有让人如此瞠目结舌
的巧合。”
事实上,后来还有好几位老顾客对她说,“看报纸了吗”、“大姐,你上报纸
了”。这正是早上最忙的时候,买卖双方都很着急,根本没有时间进行更多的交流,
她也只能简单地回答说“讨厌”或“我知道了”。告诉她这件事的客人也不会说得
过多,只是半开玩笑地说“真是不吉利的巧合”。
砂川里子在专心致志工作的时候,也没有想得过多。那位年轻客人留给她的日
报,在早上的忙碌告一段落之前,别说通读一遍,就连扫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瞧瞧,看到底写了些什么东西。”
当她边说边把报纸翻开时,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这个时间,“芦边”会暂时
关门,有两小时的休息时间。在这期间,砂川里子和伊泽夫妇习惯去停在这间狭小
店面后面的、车身上用涂料写着“芦边”店名的小型客货两用车里,吃已经很晚的
早饭。早饭一般都是伊泽总子准备,那天,他们吃的是饭团和热酱汤。
里子一边喝着总子从保温瓶倒到杯子里的热粗茶,一边翻看着那份《日本日报
》。在晚报特别报道的版面上,整整一个版面写着一个大大的标题“茺川一家四口
被杀案的受害人身份已经查明”,另外有两个版面对这件事进行了报道。那个标题
之大不是我们能想像到的。嗨,不至于吧,又不是抓到了罪犯,或者是已经确定嫌
疑犯要在全国进行通缉,只不过是搞清楚了被害人的身份,通常这些都不是太大的
新闻。
里子刚看完两段报道,“砂川”这个名字就映人眼帘,她马上发现了写着自己
名字的内容。在里子身后看报纸的总子也大叫起来:“啊,是真的,真的是叫砂川。”
在这一瞬间,里子的脑子一片空白,她对总子的话没有反应,只是一只手抓着
报纸坐在那里。右手拿的杯子歪了,里面的茶水洒到了膝盖上。
“里子,你怎么啦? ”
总子赶快抓住里子的右手,接住了快要掉到地上的杯子。
“别烫着了,你怎么啦? ”
正像总子说的那样,洒在膝盖上的粗茶还很烫,里子穿着的那条纯色的化纤裤
子已经湿了,膝盖上就像画画似地映出了一个谜一般的无人岛的形状。里子对这些
根本就没有反应,没有了杯子,她那只腾出来的手和原来的一只手一起紧紧地攥着
报纸。似乎不把它攥住,这张薄薄的报纸会从她的眼前逃走一样。
“砂川先生……”
总子和丈夫伊泽面面相觑。
“嗳,怎么回事? ”
总子扶着里子的肩膀,轻轻地摇着。里子就像失去支撑似的,她的头也在不停
地摇晃着。然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松开两手,把目光从报纸上移开,回头看着
旁边的总子。
罩子的脸上没有了血色。
“是我丈夫。”
她小声说了一句。她说得又快又小,总子都没有听明白,她还以为只是里子的
舌头在动。
“啊? 你说什么? ”
和总子相比,伊泽的耳朵比较尖。坐在汽车前面座位上的他,拧着身子看着里
子。
“你是说那个砂川先生不是巧合,他真的是你的丈夫? ”他问。
里子还是把报纸摊在膝盖上,像个傻瓜似地呆呆地眨着眼睛。
总子赶紧把报纸拿过来,看了看那个版面。因为太激动了,她根本没有看明白
这篇文章。
“被杀的四个人可能是砂川信夫( 四十五) 、妻子里子( 四十八) 、信夫的母
亲砂川浏( 八十六) 。”
总子又把这篇文章读了一遍,没错,是有里子的名字。当看到四十八这个数字
时,她条件反射似地想了想里子现在到底多大了。就在这时,伊泽从她的手上把报
纸拿了过去。
“这个是你的丈夫? 下落不明的丈夫? ”
里子用手捂着脸,点了点头。她像是少女般的无助,总子觉得她很可怜,走过
去抱住了她的肩膀。
“不要紧吧? 坚强一点,也许是搞错了。”
里子摇了摇头。“你不知道。”她小声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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