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知道? ”
“这是我丈夫的名字,年龄也一样。”就像有了惯性一样,她还在摇头,“而
且报上登的就是我、儿子和我婆婆的名字。”
“啊? 这是怎么回事? ”就像是在耳朵边说话,总子尖声叫道:“和你丈夫的
名字写在一起的是里子的名字? 可不光是里子,还有毅的名字? ”
伊泽表情严肃,他从报纸的缝隙中斜着眼看了看总子,说:“你是最混乱的,
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 ”
总子又从伊泽的手里把报纸夺了回来。不过,就算不看报道,如果把里子刚才
说的话,刚才看过的那段文章的意思在脑子里整理一下,还是可以理解的。
到今年为止,砂川里子的丈夫抛妻舍子离家出走已经有十五年了,用现代用语
说这叫“失踪”,可在伊泽夫妇和里子那代人的眼里,这种行为叫作“蒸发”。从
那以后,里子就一个人抚养着儿子毅。
十年前,伊泽夫妇最早雇她的时候,她比现在还要瘦,一看就知道经济很困难,
而且已经精疲力竭了。事实上,去见里子是通过她们一个共同的熟人介绍。这位熟
人对她说,有一位夫人被不负责任的丈夫抛弃了,你们无论如何也要录用她。
总子笑着说,让她带着简历参加录用考试是不是太拘谨了,所以她们就去了附
近的一家饮食店喝茶。不到一小时,她就决定录用里子。这并不是因为她同情里子
的不幸身世才给她这份工作的,伊泽夫妇还不会这样好说话,主要还是对她的人品
产生了好感和信任。
里子在谈到自己不幸的遭遇时,对于那位已经蒸发了的丈夫,她没有背地里说
一句坏话。在这一点上,介绍里子过来的那位熟人的说法可要尖刻得多。
“大概是外头又有女人了,那一天突然消失了,从此就杳无音信。那个月的工
资也全被他带走了,里子她们的生活一下子陷入了困境。那样的丈夫,简直就是混
蛋。”
可是里子却没有这么说。她不认为丈夫另外有了女人——不,也许有吧,但他
不会为了那个女人离家出走的。她平静地说。关于丈夫蒸发的原因,始终认为是因
为砂川家的家庭关系。
“我也有许多没有做好的地方,可他又不是那种能发脾气的意志坚强的人,所
以只能默默地离开家。虽然我和孩子非常辛苦,但我认为他过得一定也不轻松。”
总子觉得这些话里包含了姐姐对弟弟的关心。不久之后,她听说里子是那种大
媳妇,这当然也就可以理解了。
总之,里子的丈夫砂川信夫是在那种情况下失踪的,到现在仍然下落不明。而
信夫的名字却作为东京茺川区高级公寓杀人案中的被害人刊登在报纸上,而且报纸
上所写的和他一起被害的家人的名字也是现实生活中的砂川信夫的家人——里子和
毅。
“里子没有死,毅不也是活蹦乱跳的,这完全搞错了。”
伊泽没有理睬乱说话的总子,他问里子:“你婆婆的名字是叫浏吗? ”
里子又点了点头:“是的,她是信夫的母亲,叫浏。”
“这么说,所有的内容都完全一样了? ”
“所以才错了。”总子插话。
“你还这么添乱,闭上嘴巴。”伊泽训斥完之后,皱起了眉头。
“怎么办呢? 砂川夫人,是不是应该把这件事搞清楚? ”
里子抬起头:“搞清楚,怎么去做哦? ”
“这是真的,怎么做呢? ”
“看看其他的报纸不就行了吗? ”总子鼓足勇气建议说。
“这种报纸经常乱写,我们看看《朝日新闻》和《每日新闻》,怎么样? ”
伊泽劲头十足:“去小卖店买吧,我也想知道更详细的情况。”
“是的,是的,而且,是不是要给毅打个电话问问看? 里子,给他打个电话吧。”
“好办法。”伊泽也点点头,“嗳,用这个吧。”
伊泽取下别在腰上的手机递给了里子。里子接过手机,她的手在颤抖,怎么也
按不好手机上那小小的按键。实在看不下去的总子伸出了手。
“我来给你打吧,毅是不是已经上班了? ”
砂川毅在大宫市的一家装饰公司上班。
“他会不会去工地了? ”
“那个孩子——也带着手机。”
里子像说梦话似地背出了电话号码。拨通了这个号码后,总子在等待。必须要
耐心等待,因为这是在工作时间打电话,没有办法。
电话响了十声之后,毅终于接电话了,但有点气喘吁吁的感觉。
总子报出姓名之后,态度生硬的毅一下子变得非常客气。
“啊,阿姨,早上好。”
砂川毅把伊泽夫妇称作叔叔、阿姨。从他这轻松的口气看,他既没有看报纸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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