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特点了一杯冰水,我犹豫了一下也点了杯冰水。有人要了炸洋葱圈和鸡翅。法斯蒂诺跑进了洗手间,回来的时候不停地往衬衫上擦手。“老天,我恨透了那种要命的卷筒布毛巾。”他打了个冷战,“永远也抽不完的布条上粘的全是大便上的细菌。我还以为毛巾都应该是一次性的呢。”
布莱特?加里森举起他那杯“福斯特”酒,提议为我们的最有价值球员干一杯。他说:“再到这镇上,你不用自己买喝的。”
塔米内克说:“你是哪儿的?”
“密歇根。”科特说,嘴角狡猾地一笑。
“我是说,在大学或是什么队打的球?”
“没上过大学。”科特说,“去当了兵。在那儿大家不怎么打垒球,在伊拉克更不打。”
“你去过伊拉克?”我们的核心球员道格?福瑟斯问道。他是个身材瘦长的家伙,头发浓密,脑门上还垂下来一绺。
“去过。”科特边点头边说,“还有阿富汗,那些热门景点都去过。我是特种部队的。”
“是……杀人的那种?”加里森说道。
“只杀坏人。”科特说。
“你杀过人吗?”福瑟斯问。
“只杀过几个老爱问问题的家伙。”科特说。所有的人都笑了,除了福瑟斯,随后他也跟着笑起来。
“酷极了。”法斯蒂诺说。他拣出一块儿炸洋葱卷,用吸管蘸了点粉红色的胡椒酱,然后一口吞了下去。
“不见得。”科特说。他低头看着那杯冰水,陷入了沉默。
特利弗呷了一口“杜瓦”酒,然后拿出了他的黑莓掌上电脑,按了几个键,看看有没有短信。接着他抬起头来说:“你们俩怎么认识的?”
我吃了一惊,吓得向后一缩。开车打手机,讴歌轿车翻到沟里——要是把这说出去,肯定会对我的名声产生深远的影响。
科特说:“我们俩都对汽车感兴趣。”
我越来越喜欢这个家伙了。
“汽车?”特利弗问。这时卡尔?泰勒放下了刚刚倒满的“Jack Daniel”,说道,“在越南,人们把你们这样的家伙叫食蛇者。”
“你去过的离越南最近的地方是新泽西的迪克斯堡。”加里森说。
“滚蛋,”泰勒咆哮了一声,把手里的“Jack Daniel”一饮而尽,“你简直让我长疖子。”
“你也进过海豹突击队吗?”福瑟斯的话引来了一阵哄笑。卡尔?泰勒开始用颤巍巍的男高音唱起了“绿色贝雷帽之歌”。他站起身来,端起那杯“Jack Daniel”,唱道:“今天我们一百个人测试……却只能有一个赢得绿色贝雷帽。”
“‘只能有三个。’”加里森纠正道。
“坐下来,卡尔。”特利弗说,“我看你该回家了。”
“我还没吃完我那份儿晚饭。”卡尔吼叫道。
“拜托,老头儿。”福瑟斯说。他跟几个人一起把卡尔拉到了停车场。一路上卡尔一直骂骂咧咧,拼命想挣脱出去。他们给他叫了一辆出租车,说有人会把他的车开到他在温彻斯特的房子那儿。
他们走后科特转向了我,说:“你们队为什么叫‘兄弟连’?有人当过兵?”
“当兵?”我说,“我们?你在开玩笑吧。谁也没当过,就是个名字而已。这名字也不算太那么有想象力。我忘了是谁想出来的了。”
“你们的人全是做销售的吗?”
“对。”
“你是不是做得很好?”
“谁,我?”
“你。”
“我还可以。”我说。
“我看你应该不止还可以。”科特说。
我谦虚地耸了一下肩膀,样子跟他一样——只耸肩膀不说话。我总是不自觉地模仿我身边的人。
这时我听见特利弗说:“斯特曼干得很棒。只是拿不下合同来。”他坐回到餐桌旁边,“对不对,斯特曼?洛克伍德那笔买卖怎么样了?已经谈了三年了?这可能是巴黎和会以来耗时最长的谈判了。”
“进展得还算顺利。”我撒谎道,“帕维林集团那笔买卖怎么样了?”
帕维林集团拥有庞大的影院连锁,他们想在影院大厅安上几台液晶屏幕,平时可以播放电影预告片或是给自己做做广告。
特利弗满意地笑了笑。“板上钉钉。”他说,“我给他们做了一次演示,放了段柠檬酱销量上升百分之十七的片子。”
我点了点头,差点想给他一个白眼。柠檬酱……
“明天我跟他们的首席执行官有个会议。不过其实就是碰个头打个招呼而已。他想在签合同之前跟我先握个手,但是买卖肯定是定下了。”
“不错。”我说。
特利弗转向科特:“那么,科特,你们经常玩空中造型?”
“空中造型?”科特略带讽刺地重复了一遍,“我想你可以那么叫。我们经常跳伞,没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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