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斯问我说,送钱的人会看到什么样的情景。有数种可能的情况出现,但是,
最有可能的情况是,勒索者会给他一系列复杂的指令,带他走出监视圈并且失踪,
从一个电话亭到另一个电话亭,让警力铺到无法涉及的地方。
然后会出现两件事情——要么勒索者很快地干扰事情的进程,希望让警察猝不
及防,或者让警力铺得很开,让警察在极长的距离内来回折腾。伯明翰和西米德兰
一带的交通一般非常繁忙,旅行时间很难预测,因此我推断,他会采取第二种选择,
即让警力铺得极开。
看着他过去的活动地图,我想投钱地点应该在三角区的北边,那是个人口相对
较少的地方。一旦他觉得警察已经被引诱到在电话亭之间来回折腾的圈套中,他会
在两套指令之间突然行动。他会制造一个改道的条件,挡住一条路或者迫使凯文的
车靠边。
我最后说的几句话之一是:“请记住那些桥和废弃的铁轨”。
1月29号星期三下午3点35分,凯文·沃茨在船台房地产代理公司接到了电话。
钱已经装在他车后厢的一只口袋里,然后他沿M6号公路向北开行,绕过曼切斯特市,
然后开上A57号公路到达离曼彻斯特东边15英里远的格罗索普火车站。下午7点,电
话指示他到附近的一个电话亭,那里已经有一个信封贴在话台反面。
我自己留在家里,但我的思想仍然跟凯文在一起,一直跟踪着他孤独的旅行。
凯文可以用双声道无线电与伯明翰的警察通话,将指令传递至悄悄跟随其后的不同
的汽车和摩托车。
但是,出了一个问题。浓雾飘了出来,而且越来越浓厚了。凯文在自己根本不
熟悉的乡村路上穿行,因此只好将车速降到几乎是爬行的程度。他艰难地找到了各
种不同的电话亭,每次都会拿到新的指令,最后让他来到南约克郡奥克斯普林附近
的一处偏僻的奔宁山区的小路上。
因为浓雾的原因,无线电联系断断续续,凯文在背诵不同的指令,希望警方能
够听到他。能见度已经降至5码,这个时候,他按照指令在一处红白相间的锥形交通
路标处停下车来,并将钱投进一个早已经等候在那里的口袋。里面有指令告诉他拿
着袋子到另外一个电话亭去等候,但这只是一个花招。
在一百码之内,凯文在小路中间看到另一处锥形交通标志,还有很大的一个纸
板标语。
停车
仅只60秒。
靠近有标语(4)的墙边>木盘>不要移动盘里面的探头将钱跟袋于放在盘里>
如果蝉鸣器没有响,将钱留在里面>把汽车前面的路标拿开,然后开车>你离开后
才会有人来拿钱。
凯文将钱放在木盘里,木盘放在一座桥的胸墙上,然后,凯文开车离开,一边
用无线电拼命跟警察联系。跟踪的警察根本没有办法知道投钱的地方。他们到达桥
头的时候,剩下的一切就只有那个锥形交通标志,一个用喷罐喷的号码4,还有放木
盘的那个胸墙上的一层薄沙。
绑架者躲在废弃铁轨下面30英尺的地方,他只是简单地拉动系在木盘上的绳子,
钱就滚了下去,然后他就骑着摩托顺着小路跑了。总长达110英里,费时4个小时的
监视行动变成了一场灾难。浓雾使一切泡了汤。
斯戴芬妮·斯雷特会怎么样呢?
4个小时后,一位跟妻子和两个孩子一起生活在格雷特巴尔市波斯托克路的32岁
的喷漆工听到屋外有汽车停下来了,而且发动机还在转动。他从卧室朝外面看去,
看到一辆朱红色的微型梅特罗车,里面还坐着两个人。一位妇女走了出来,跌倒在
路上,看上去好像喝醉了,没有方向感。
几分钟后,沃伦·斯雷特打开了前门,斯戴芬妮倒在他的怀里。
当天早晨我接到电话,得知赎金投放的事情。最开始的惊慌和勒索者失踪的消
息造成了震惊,但因为斯戴劳妮安全回家,而且没有受任何伤害,因此震惊很快就
消失了。警方惊喜不已,我也大大松了一口气。但是,当我得知绑架者拿到赎金的
方式时,我不禁大骂自己,并保证如果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我一定会坚持守在指
挥室里。
浓雾是无法预测的,但是,我知道那些桥和废弃的铁轨,它们在那个人的计划
当中扮演了极重要的作用。如果我当时在场,一定会提醒警方注意,要他们注意比
较每次指令与附近的铁路桥和废弃铁路线在地图上的关系。监视小组有可能会查出
这些地方,这样尽管有雾也有可能抓住绑架者。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要询问斯戴芬妮,让她回忆出被绑架时的每一个细节。
心理学家常常使用一种称为“认知谈话”的方法,专门用来一步步慢慢地带受试人
回到过去,让他们处在一个场景里,要他们以不同顺序描述事件,找到各个场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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