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节、响声、气味和质地感。
虽然没有请我去跟斯戴芬妮谈话,但是,几个月之前,我曾用这种方法与一个
12岁的小姑娘谈过话,她在从学校回家的途中被绑架,并残酷地遭到强奸。
当地的刑警要求为她的攻击者做一个心理轮廓描述,但是,我看过克洛尔的原
诉后发现没有足够的信息供我作出任何确切的结论。我需要了解关于她受攻击的一
切,他的车辆,行走路线,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但是,我们如何掌握这些内容呢?克洛尔明显受了惊吓,我们要考虑罪案调查
的需要,也必需考虑她的处境。这名罪犯还有可能攻击另外一个姑娘,下次还有可
能杀人。
她母亲和父亲不同意做应该做的事情。其中一位看到她的痛苦,因此不忍心,
希望我们不去找她谈,但另外一个发现她有足够的力量,也决心要抓到伤害她的人。
最后,大家决定继续进行下去,我也选择在她家进行问询,至少让她觉得有些安全
感。
我使用的一个方法就是认知谈话结合深层放松。克洛尔闭着眼睛靠在长椅上,
手就放在双腿上,我解释说,我将带她回到发生的一切事情中去,说我知道这会让
她觉得痛苦,非常非常痛苦,但是,我不会更多地伤害她了。
“如果我请你告诉我一些有可能让你感到恶心或者害怕的事情,你应该伸出左
手的手指,就这样,然后我就会停下来,让你有一点点思考的时间。”我就向她示
范,“如果我说得太快,或者说你搞糊涂了,那你就伸出右手的手指,我会回头慢
慢地说。”
我们尝试了放松,然后练习了一会儿默想,直到她感觉稍好一些,知道她自己
能够控制谈话过程为止。并不是由我来开始说:“现在,做一个勇敢的小姑娘,把
那个恶棍对你做的一切告诉我。”我们是一起来解决问题的,我们克服了其中一些
伤痛。绕过了一些障碍,把她试图隐藏起来的一段一段破碎的记忆重新串在一起了。
我们一起开始。首先由她自己像拖网一样在记忆里搜寻,中间没有任何打断。
没有经验的谈话者总想用一些问题或请求尽早进入叙述,希望得到更多的细节。让
她自己确立事件发生的全范围,我们会发现新的信息,这是直接提问时有可能会错
过的。只有当她因为压抑而呆住时,我们才会及时插进一些轻柔的问话提醒她:
“感到害怕是很正常的,任何人都会是这样的。你可以休息一会儿再开始。”
后来,在讲别的一些细节时,最可能的事情就呈现在我眼前了。她先被人用黑
布蒙上了眼睛,但绑得不是很结实,她仍然可以在绑布下看得见。
“你说汽车停下来的时候他伤着你了,然后走到后车厢来。你能不能说说他怎
么伤着你了?”“他用一只手抓住我的肚子,然后用手搓我的屁股,还使劲拧,然
后,嗯,他……”她停下来了,左手的4根手指全伸出来了。她小小的身体僵硬起来,
我仿佛可以听到她的心在狂跳。
“克洛尔,你现在在自己家里,很安全,你爸爸妈妈都在厨房里,他们再也不
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了。你先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等你觉得稍好一点点后,再举
起手指来。如果没有事情,我们会继续下去。但是,我今天不再问你那个人对你做
了什么了,我希望你从黑布底下朝外看看,告诉我他的手是什么样的。那双手是不
是很平滑,很软,是不是很粗糙,很硬,或者是在这两者之间?”
她安静下来了,过了一会儿。我不能肯定她是否将一切都挡了回去,再也不想
跟我谈起这些事情来了。然后,她轻轻地说:“是一双柔软的手,手背后还有毛。”
“请再看仔细一点点,他的手指上有没有戴戒指?”我只能够用自己的口气来
安慰她,并确保我们处在房间彼此离得最远的地方,这样可以减轻因为离另外一个
男人距离太近而有可能很快引起的恐惧感。但是,我不能够给她任何线索,以免误
导她的答案。除非我能够让她稳稳地保持在重新用感官来体验她的痛苦经验和处在
家里的安全藏身处之间,否则一切机会都会丧失,而她重复过的痛苦就没有任何意
义了。这次又等了极长时间。
“是的,就跟爸爸的手一样。”
慢慢地,事件的顺序就越来越清楚了,而且细节详细得多。最终,她已经能够
听到轮胎在柏油路上转动的声音了。她通过车后厢里的一个缝隙看到一排街灯,还
有一条可以听到汽车声的深巷。她现在可以描述汽车尾灯的样子了,这就使得车辆
型号的范围缩小了许多。最后,她对攻击者的描述慢慢包括了他最喜欢用哪只手,
还有他的眼睛,下半边脸,用的词汇,还能够准确地描述他的口音。
必须从斯戴芬妮·斯雷特那里得到同样多的细节。如果她看不见他的脸,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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