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要被杀了。在恐怖和疼痛中这样死了心的这个时候——
“住手!”
有人大喊出声。
(啊?)
“住手!”
脚步声吧嗒吧嗒地乱了。
“不要杀她!”
(啊……)
更乱的脚步声和呼吸节奏……一样细长的东西抛到了想抬起低着的头的希早子的眼前。
(这是……)
抬起下巴看到那形状的一瞬间,喉咙颤抖了一下。
原来是胳膊。一条像是从肩部拧下来似的白白的胳膊。
过了一会儿——
第九章 一月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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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1月29日,星期五。
在京都又暗又低的令人忧郁的冬空下,我站在飞龙家的前面。
紧缩着暗绿色的叶子的山茶花的树篱。立在其间的灰色的石门柱。破旧的门牌——绿影庄。
天气寒冷,刺骨的寒风刮散了头发,我一面用冻僵的手按着它,一面抬头看了一下建在门里头的二层洋房——飞龙想一住的家——中村青司建造的偶人馆。
浓灰色的墙壁、绿青色的屋顶、乳白色的法式窗户……楼房的一切的一切都由于这冬天的寒冷而缩着身子。种在荒芜的院子里的树木伸展着枯萎的黑黑的枝条,看上去像是包住这建筑物的巨大笼子的骨架似的。
中村青司建造的偶人馆。
我以说不清的心情跨进了洋房的正门。在穿过向两面开的门的地方时,发觉昏暗的里头的大厅里站着一个人影。是个体格比较健壮的男人。
我一进大厅,站在右侧门旁的男子吃惊似的回头看了一下这边。四方脸上戴着一副墨镜,右手握着白色的拐杖。显然,那男子就是这家的房客之一,按摩师木津川伸造。
“你好!”对方向我打招呼说。
飞龙说木津川和在路上擦肩而过的人打招呼,以此来占卜那天的运气,和我打招呼也是同样的意思呢,还是因为地点是在这家中,所以判断进来的我是哪个房客?
“你好。初次见面。”我朝向这边走来的他回答说,“你是木津川吧?我叫岛田洁,是飞龙的朋友,他跟我说起过你。这就去工作吗?”
“啊?”他像是被攻其不备似的歪了一下脑袋,“您是岛田?”
“是来解决这座偶人馆里发生的事件的。管理人的屋子是……啊,是那个门吗?”
“是的……”
“已经明白你是无罪的,请放心。”我从木津川身旁走过,站在了管理人室的门前。按摩师一面嘟嘟哝哝地嘴里自言自语着什么,一面咚咚地拄着拐杖朝正门走去。
敲了一下有[1-A?管理人室]标示的那扇门。
“唉!”稍过了一会儿,传来了嘎啦嘎啦的声音。门打开后出现的,是一个驼着背脸上满是皱纹的老人。
“是水尻道吉吧?’’我说道,“突然而来,对不起。我叫岛田,是被飞龙叫来的,他现在在哪儿?”
老人把手掌贴在耳后,向前伸出脑袋:“啊?你说什么?”——好像耳聋。
“我呀,”我大声说,“有重要的事。飞龙他……”
“他怎么啦?”说罢,从屋子里头走出一个人来。系着围裙的白发老太——她是水尻柞吧,“哎呀,对不起,在干一点厨房里的活儿,所以……”
“飞龙他在哪儿?屋子里吗?他的屋子是二楼吧?”
“啊?”老太呆然瞠目,“这个,少爷他……”
“不在吗?还是在那间堆房里?难道外出了?啊,这可不好办呀!是件重要的事呀。”
“嗯……”
“这个……”
“不,算了。对不起,打搅了。不不,我不是可疑的人,我是远道来帮助他的。既然我来了,就没有事了。请放心。这里就全交给我吧,好吗?好!那我这就去检查一下二楼。不,你们不必来了。请在屋里呆着,好吧?详细情况回头跟你们说明。”留下像是想说什么话的管理人夫妇,我顺着楼梯向二楼走去。
围着厅井的二楼的走廊角上,立着一个飞龙所说的那个人体模型。可不是,没有左胳膊的那偶人将眼睛、鼻子、嘴巴全无的扁平的脸朝着面里院的窗户。
通过时顺便追逐了一下它的“视线”,在一片惨不忍睹的正房的废墟前面,看到了立在荒芜不堪的院子中央附近的大樱花树的影子。我快步走在延伸至楼房里头的走廊上。地板吱嘎吱嘎作响。过了一会儿出现的是缺左腿的人体模型。
再拐过两个拐角的地方,左侧有一扇写着[2-B]的门——据说是飞龙用于起居的屋子。
“飞龙君。”我喊了一声,并敲了一下门,“飞龙君,在吗?是我,是岛田。”没有回答。是去什么地方了吗?
我看了一下手表:上午11点半。还有30分钟。一离开[2-B]的门,便径直沿走廊笔直前进。顶头的那个就是通向[2-C]的隔门吧。门那头的楼洞比这边的走廊暗得多,但是,因为是在白天,所以没有到不点电灯就动不了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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