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碧拒绝让她父亲陪她进入侦讯室,不过要求她母亲坐在她身旁,握着她的手。卡本特与高布莱斯坐在桌子的对面,将她原来的笔录念给她听。卡本特朝她一蹙眉,她就胆战心惊,他才说了句:“我们相信你在说谎,”她就一字不漏地说出实话来。
“父亲不喜欢我在托尼的住处过周末……说我让自己像个便宜货……他如果知道我曾昏过去,一定会气坏了。托尼说那是酒精中毒,因为我在吐血,不过我想那是他朋友卖给他的劣质迷幻药造成的……我醒过来之后恶心了几个小时……父亲如果知道的话会把我宰了……他痛恨托尼……他认为他把我带坏了。”她将头靠在她母亲的肩头,放声痛哭。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卡本特问。
“上个周末。我们打算到南安普敦狂欢,所以托尼跟他认识的人买了些迷幻药……”她迟疑着停顿下来。
“继续说。”
“每个人都会生气的,”她呜咽着,“托尼说为什么只因为史蒂文的船停错了地方,我们就必须连累到他的朋友。”
卡本特设法让自己怒目金刚似的蹙眉软化成慈父般的慈眉善目。“我们对托尼的朋友没有兴趣,碧碧,我们只想明确地了解上个周末大家的行踪。你曾告诉过我们,你喜欢史蒂文·哈丁,”他昧着良心说,“如果我们能理清他说词中前后矛盾之处,对他会大有帮助。你和托尼都说你们星期六没有见到他,因为你们到南安普敦狂欢。那是事实吗?”
“我们确实没有看到他。”她倒抽着鼻涕,“至少我没有……我想托尼或许……不过狂欢的事并非事实。那要到10点才开始,所以托尼说我们不妨先培养情绪。问题是我记不清楚了……我们从5点开始喝酒,然后我服用迷幻药……”她再度哭倒在她母亲的肩头。
“为了录音存证,碧碧,你说你服用你的男朋友托尼·布里吉提供的迷幻药?”
他的语气令她惊慌。“是的。”她低声说。
“你以前和托尼在一起时曾昏倒过吗?”
“有时候……如果我喝得太多。”
卡本特抚着下巴思索着。“你可知道你星期六是什么时候服下迷幻药的?”
“7点吧,或许。我记不清楚了。”她拿面纸擤鼻涕。“托尼说他没料到我已经喝那么多了,还说他如果知道,就不会拿迷幻药给我了。那种感觉很难受……我再也不会喝酒或服用迷幻药了……我整个星期都觉得很不舒服。”她虚弱地笑了笑,“我想人们对这种迷幻药的说法没有错。托尼认为我没死已算万幸了。”
高布莱斯无意扮演慈父的角色。他个人对她的看法是,她是个放浪形骸的小荡妇,太过虚胖而缺乏自制力,他认真思索着自然与荷尔蒙是有何种神奇魔力,使这样一个女孩能让一个神智正常的男人做出疯狂的行径。“你星期一又喝醉了,”他提醒她,“就是坎贝尔当天傍晚到托尼的住处时。”
她狡猾地望了他一眼,假使他对她原本还存有一丝同情心,看了她那副神情也荡然无存了。“我只喝了两罐啤酒,”她说,“我以为这会让我好过一些——可是没有。”
卡本特拿笔在桌面上敲打着,让她的注意力再回到他身上。“你星期天早晨醒过来是几点,碧碧?”
她可怜兮兮地耸着肩。“我不知道。托尼说我恶心了大约10个钟头,这种情形一直到星期天傍晚7点才好转。所以我才会那么晚回到我父母家。”
“那么说是大约星期天早晨9点醒来了?”
她点头。“差不多。”她将泪水纵横的脸转向她母亲,“我真抱歉,妈。我绝对不会再这样了。”
古德太太捏捏女儿的肩膀,带着恳求的眼神望向两名警官。“她会被起诉吗?”
“为了什么被起诉,古德太太?”
“服用迷幻药。”
卡本特摇头。“我怀疑。依目前看来,我们没有任何她曾服食过的证据。”或许服食过“氟硝西泮”……“不过你真笨,碧碧,我相信你下次不会再因为接受男人提供的不明药物,而哭哭啼啼地找警方诉苦。无论你喜不喜欢,你都必须为你自己的行为负责,我能给你的最好建议是,偶尔也要听听你父亲的话。”
说得好,长官,高布莱斯想着。
卡本特以手指按住碧碧原先的笔录。“我不喜欢骗子,小姐,我们都不喜欢。我想你昨晚又骗了我同事高布莱斯巡官,对吧?”
她的眼神流露出一丝惊慌,但没有答腔。
“你说你从来没有登上‘疯狂石光号’,而我们认为你上去过。”
“我没有。”
“你在本星期之初曾自愿提供你的指纹。这些指纹和在史蒂文的船舱上找到的若干指纹相符。你既然否认曾上去那艘船,能否解释一下你的指纹怎么会出现在那边?”他蹙眉瞪着她。
“那是……托尼不知道,你知道……噢,天啊!”她紧张地猛摇头。“那只是……有天晚上托尼不在时,史蒂文和我喝醉了。托尼如果知道了,会受到很大的伤害的……他对史蒂文长得帅一直很在意,如果他发现我们……呃,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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