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丁望着自己的手。“我和她做并没有特别的原因,只是就这么发生了。我是说,她真的很容易到手。她之所以会待在托尼身边,是因为她对我有意思。听着”——他将身体缩进座位里——“你们别将整件事都想歪了。”
“什么想歪了,史蒂文?”
“我不知道,不过你们似乎一直都在谈托尼。”
“那是有原因的,”卡本特说着,从一叠文件中抽出一份,以手遮着文件内容,“我们听说你曾看过他让碧碧服食一种迷幻药,叫做”——他将眼光移到文件上,就好像是那个名称写在上头——“氟硝西泮,所以她才不会抱怨他在性行为方面的表现。真有此事?”
“噢,狗屎!”他以手撑着头。“我想玛莉什么都说出来了?”他以手指轻柔地绕圈按压着太阳穴,优雅的动作让高布莱斯看得目瞪口呆。他真是个俊美的帅哥,难怪凯特会觉得他比威廉迷人千万倍。
“真有此事吗,史蒂文?”
“算是。他告诉我,有一次她惹得他很心烦时,他让她吃过,不过我没有亲眼看见,就我所知,他只是在骗人。”
“他怎么会知道氟硝西泮这种药?”
“大家都知道。”
“你告诉他的吗?”
哈丁抬起头看着卡本特面前的文件,显然很想知道上头写了多少资料。“他爷爷自从丧偶之后就整日昏沉沉的,所以医生替他开了氟硝西泮这种药,这是托尼告诉我的,所以我笑着说,如果他能弄点这种药,他所有的问题都可迎刃而解了。如果那个笨蛋真的照做了,那也不是我的错。”
“你自己服用过吗,史蒂文?”
“拜托!我用那个干嘛?”
一个若有似无的微笑闪过卡本特的脸,他决定改变策略。“这件事之后多久,凯特开始用汉娜的粪便抹你的车子及触动警报器?”
“我不知道,或许几天吧。”
“你怎么知道是她?”
“因为她曾将汉娜的粪便抹在我船上的床单上。”
“那是4月底?”哈丁点头。“她在意识到你不想和她交往之后,才开始这种”——卡本特想找出个贴切的字眼——“龌龊的报复行动。”
“那不是我的错,”他心灰意冷地说,“她真是……无趣得要命。”
“我刚才问你的问题,史蒂文,”卡本特不厌其烦地说,“她是不是在意识到你对她没兴趣了,才开始那种龌龊的报复行动?”
“是的。”他以掌根按住眼睑,努力地回想着。“她让我苦不堪言,后来我终于忍无可忍。所以那时候我才想到要让威廉告诉她,我是个同性恋。”
卡本特的手指沿着哈丁的笔录划过去。“那是在6月?”
“是的。”
“你等了一个半月才打算阻止这件事,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因为事情越来越严重,没有好转,”哈丁忽然动了肝火,似乎对此事仍未释怀,“我以为只要忍一忍,让她出出气就没事了,不过当她将目标锁定在我的小艇时,我就决定不能再放任事情这样发展下去。我想接下来她会找上‘疯狂石光号’,我可不会让她这么做。”
卡本特点点头,仿佛认为这个解释很合理。他再度拿出哈丁的笔录,用手指在上头比划着。“所以你找上威廉,并出示你替同性恋杂志拍摄的照片,因为你要他告诉他太太你是个同性恋?”
“是的。”
“嗯。”卡本特抽出托尼·布里吉的笔录。“而托尼则说,你告诉他要报案控告凯特骚扰你时,他建议你将车子换地方停。依照他的说法,问题就这样解决了。事实上,在我们告诉他,你对凯特骚扰你的因应之道,是向威廉展示你的同性恋照片时,他听了之后觉得很可笑。他说:‘史蒂文的脑筋一向很不灵光,像个木头人。’”
哈丁耸耸肩。“那又如何?这一招奏效了。我只在乎这一点。”
卡本特慢慢将桌子上的文件收拾妥当。“你为什么认为那有效?”他问,“我是说,你该不会认为,一个遭拒而怒气难消,并且骚扰了你几个星期的女人,只因为发现你是同性恋就会罢手?或者你真的这么想?我必须承认我不是精神科的专家,不过我猜那种骚扰只会因此而更严重。没有人喜欢被玩弄,史蒂文。”
哈丁不解地望着他。“不过她真的就此罢手了。”
卡本特摇头。“没有开始的事哪来的罢手,孩子。噢,她确实曾因一时气不过,用汉娜的尿片抹你的床单,那或许也给了托尼一个灵感,不过想对付你的人不是凯特,是你的朋友。那是精心策划的报复行动。你几年来一直奚落他,他能借机报复你,想必让他乐不可支。他歇手的惟一原因是你威胁要报警。”
哈丁脸上出现一丝虚弱的笑容,像一幅未干的水彩画。他好像要吐了,卡本特满意地想着。
威廉·桑纳的母亲放弃劝儿子开口的尝试。一开始,她对他突然出现在她住处感到诧异,后来则感到恐惧,她就像是人质一般,只能好言抚慰而不敢引发正面冲突。无论他是为了什么原因回到奇切斯特,他都无意让她知道。他似乎时而气愤时而苦闷,不断来回晃动身体,待发作过后,则满脸泪水地颓然崩溃,她无力帮助他。他像个疯子般地紧盯着电话,她行动不便又惶恐,只能默默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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