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会意地点头。
电话响了,司令过来接。
黄一彪按住话筒,说司令不同意将钱之江送医院。唐一娜急了,一把抢过电话来。
唐一娜对着电话,连哭带骂,加上乞求:“刘司令,我是唐一娜,钱总不行了,真的不行了,你必须送他去医院,否则要死人的,你没看见,他在吐血,吐了好大一口血……我愿意用我的性命保证,钱总绝不会是共匪……就算我是共匪,他也不是,你不能见死不救,人不能没有恻隐之心……我求你了,我给你跪下……我说刘司令,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看在观音菩萨的面上也要救救他,他是信佛的……他要这样死了,你会终生不得安宁的……你就不怕他的冤魂不散回过头来再找你……你就不怕晚上走夜路背后有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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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算》第二十八章(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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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摔了电话,被唐一娜的一顿骂,气得不行,把枪都拔了出来,拍在桌上。
代主任:“我看这样不管死活的也不妥当,派医生去吧。我马上过去。”
“我就不过去了,马上要开会,布置会议的抓捕行动,不知道这次会议能逮着共产党的哪一条大鱼?”
“我想应该绝对够斤两。这是大事,你一定要落实好,派最信任的人,而且一定要封锁住消息,不要吐露任何内容,就说抓人,至于抓谁,去哪里,一律不能说,否则人多嘴多,只要有一个人泄露秘密,我们就会前功尽弃。”
司令没好气地:“我们执行任务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不劳你教了。没你在,上海滩上的共匪也没见少抓。”
代主任愣了一下。
送代主任出门时,司令忽然感叹道:“这个钱之江啊,整天信佛供佛的,但我看佛也不灵啊,一点都不帮他的忙。他儿子出了事,现在他自己又出了事。”
代主任问:“他儿子怎么了?”
“给人绑架了。”
代主任吃惊地:“谁绑架的?”
“不知道,他太太刚从我这儿走,哭哭啼啼的,平时见着很文气的一个女人,也大喊大叫的,象个母兽……”
代主任:“她是想让你放钱之江回来?”
司令:“是啊,哪个不想,儿子出了事,当然想让老子回来了。说破天,丈夫是家庭的顶梁柱。可钱太太哪里知道,就是天塌下来,她男人也回不来。”
代主任若有所思地:“这个绑架的人也真会挑时候……她太太是麻醉医生?”
司令:“很优秀的一个麻醉医生,在军部医院工作。”
代主任几乎叫了起来:“就是关押“断剑”的那家医院?”
“彩云”看着罗进刚画的招待所示意图。
罗进:“根据我对‘毒蛇’同志的了解,他有情报的话,上天入地,也是会想办法送出来的。可是,现在我们很难和他取得联络,非常危险,到处都是眼线,流动岗,容易坏事。”
“彩云”:“没有他的情报,我们更危险。现在我们面临着重大抉择……特使会议召开在即,我迫切需要听到他的声音,‘毒蛇’同志的声音。”
“那只有傍晚再去,看他出来吃晚饭时,能不能近距离地接触到他。”
“时间越来越近了,我们必须马上开个会,拿出一整套的行动方案来,确保后天晚上七点之前,能与‘毒蛇’同志联络上。得到他的消息,我心里才踏实。上海的地下工作受了那么多打击,流了那么多血,死了那么多人,所以,我们所有活着的同志,我们的生命,我们的组织,我已经下定决心,将毫无保留地交给这次特使会议,只要会议成功,即使我们全部遇难也在所不惜。我就是要让中央知道,上海的地下之火还在烧着,而且越烧越旺。”
钱之江痛苦地呻吟着,时而蜷曲,时而伏下,就是不叫不嚷,他默默忍痛的样子,更让人产生同情之心。裘丽丽在安慰他,唐一娜在骂娘,汪洋在劝唐一娜息怒。
童副官站在门边,冷眼旁观这一切。
钱之江脑门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代主任和特务回来了。黄一彪、唐一娜显然听到动静,跑下楼来。
代主任问:“医生来了没有?”
黄一彪:“没呢。”
代主任:“钱之江疼得很厉害吗?”
唐一娜:“都吐血了。”
代主任看了她一眼,道:“唐司令的千金真象唐司令。”
唐一娜白了他一眼:“我不象我爸,难道要你象?”
代主任一笑,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样子,率先往楼上走去。代主任:“医生马上就来。”
唐一娜:“医生来有什么用,应该送他去医院。”
黄一彪:“你别无理取闹,去医院还不是看医生。”
唐一娜咬牙切齿,小声儿回敬道:“你才无理取闹,见死不救,遭天杀!”
但黄一彪还是听见了,回头,拍了一下枪,威胁说:“别让我先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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