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南渚见他们越扯越远,遂道:
“好了,这些账都能算。眼下先同她说说那日的情况吧。”
他牵着她坐下,手掌却一直不放。梁宜贞心中莫名其妙,怔了两下,未果,便也不再挣扎,只由他握着。
苏、柳二人遂将那日的事情与梁宜贞仔细说了一回。
忽然消失啊…
梁宜贞默了半晌:
“听上去的确怪了些,不过,再怪的事也总能找到解释。”
她顿了顿:
“你们觉不觉得,这有些像变戏法?”
“变戏法?”
三人面面相觑。
“如何变?”苏敬亭问。
梁宜贞摇摇头,又道:
“他们每回进入树林,都是同一个点么?”
既然是树林,树木林立,就不存在固定的入口。不过,运尸人似乎真是从同一个点进去的。
为何要如此精确呢?
她接道:
“你们还记得树木的方位吗?”
“我记得。”柳春卿自来过目不忘,这也是为何他每日应承这么多女孩子,却丝毫不会叫错姓名的原因。
说罢,他随手抓了纸笔。他画技也好,画出的方位几乎分毫不差。
“这是…”画笔未落,梁宜贞便惊道,“八卦阵!”
八卦阵,墓穴中常用到的基础机关术,类似迷宫,以防盗墓贼闯入。
炼尸之所需要极其隐秘,用八卦阵倒也说得通。
不过,八卦阵却无法让人凭空消失啊!
一定还有别的机关。
只是,她一时却想不起。
凭空消失是不可能的,除非,他们看到的运尸群原本就不是真人!
她凝眉,脑中转的飞快,却依旧没个结果。
梁南渚看她一眼:
“行了,先吃饭吧。你慢慢想,不急。”
梁宜贞一愣。
记忆中,梁南渚难得这般轻声细语,又…又温柔…
柳春卿看他们一眼,朝后一仰,靠上椅背:
“看样子,今夜去不成咯?”
他笑了笑,掏出手镜理头发:
“你们吃吧,我约女孩子吃酒去。”
说罢手镜一合,反光在梁宜贞眼前一晃。
“等等!”
她噌地起身,带得梁南渚也跟着起来,歪了两下。
“我知道了!”梁宜贞一脸兴奋,指着柳春卿,“是它!是它!”
柳春卿一愣,被兄妹二人吓了一跳:
“这是哪出儿啊?”
梁南渚撑着腰站直,垂眸睨梁宜贞:
“他怎么了?”
人家约女孩子,你还急了?!急锤子急!
梁宜贞跺一下脚:
“不是他,是它!镜子!”
三人不解。
梁宜贞缓了缓气息,解释道:
“是镜子。他们以八卦的方位置了镜子,待运尸的队伍进去时,镜子一面一面展开。
很长一段时辰里,你们看到的都是镜像,并不是真人。待镜子一收,人自然就瞬间凭空消失了!”
三人猛惊,屋中霎时鸦雀无声。
柳春卿打量手中镜片,凝眉道:
“不过,我们守着许久,并不见镜片之类的物件啊。连个收镜子拿镜子的人也没有!”
“这个容易。”
梁宜贞笑了笑。
机关术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在于隐蔽,贴合周围环境设计机关,才能更好迷惑旁人。
梁宜贞接道:
“发现了么?周围是树林,入口的树木也成八卦方位。同样,镜面也需成八卦方位。”
梁南渚目光落在她身上:
“你是说,因地制宜,就将镜面置与树皮中?
掏空树干,挖出一个门。外层为树皮,日常伪装;内层为镜面,需要时启动。树干中还能再藏一人,以备不时之需。”
梁宜贞得意一笑,仰面凑上:
“大哥真聪明。”
梁南渚一梗。
她这是夸她自己更聪明吧!
苏、柳二人也对梁宜贞竖起大拇指。
苏敬亭笑道:
“大理寺怕要给宜贞发奖金才是。”
“我可记下咯。”梁宜贞道,“不过不急。以图来看,炼尸之所应是在地下。
我们目前只解释了人凭空消失之谜,他们入地的机关却依旧没找到。我想,我还是要亲自去一趟才好。”
与下墓一样,必须亲力亲为。
尤其此番,她面对的是活人。是会反击,有打草惊蛇风险的活人!
“好。”梁南渚捏了捏她的手,“但万事要听我的,不可逞强。”
梁宜贞心头一荡。
有人护着的感觉…真好啊…
她点了点头,又道:
“那处炼制尸毒,与寻常的墓穴还不同。敬亭兄,咱们怕是要商量商量,带些防毒之物下去。”
下墓她懂,机关术她也懂。但论起对尸体的熟悉,苏敬亭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苏敬亭自然笑呵呵应下。
她又向柳春卿道:
“春卿少爷去会佳人吧,我们备好给你就是,左右今夜也去不成。”
柳春卿行礼谢过,摇扇而去,一腔风流。
“大哥也去休息吧。”她道,“你连日调查,又为我担心,这里有我和敬亭兄就好。”
独处?
不行!
梁南渚看一眼苏敬亭,目光落回她脸上:
“我不累。”
梁宜贞无奈一笑:
“你在此处也没用啊。尸体你不懂,机关术你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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