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姜太后听得模模糊糊。
抚顺王忙摇头:
“没…没什么。儿臣想起约了人吃酒,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母后。”
说罢便施礼告辞。
姜太后只道他二十几岁的人,还一副孩童心性,只觉又可气又可笑。
…………
一路上,抚顺王愁着一张胖脸,满腔心事。
刚出宫门,便见不远处立着个雪白的瘦弱的背影。呜呜咽咽,似有啜泣之声。
“是素问妹妹?”他探头行过去。
姜素问缓缓回身,一张小脸哭得梨花带雨,手中颤颤握着递出来的牌子。
她挑眼看他,又叹息垂下眼眸,施礼道:
“王爷。”
抚顺王心尖一颤,忙伸手扶住。
他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一时手忙脚乱,也不知如何安抚。
姜素问抬起一双泪眼,只道:
“王爷,太后娘娘的病怎样了?素问知道不该这时候进宫,可是又实在担心她的身子,这才…这才…”
话音未落,又啜泣起来:
“太后娘娘是误会了么?哥哥给太后添了麻烦,素问没想求情,真的没有。”
第二百七十三章 救命稻草
“我知道我知道。”抚顺王一见她掉眼泪便手忙脚乱的,“素问妹妹,这不关你的事。
你哥哥做下伤天害理的事,害你白受连累,太后心里都明白的。你不要担心,不要哭了,好不好?”
姜素问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直直看着他,楚楚可怜,渐渐才止了啜泣,却依旧满脸愁容。
她叹息一声:
“我知王爷心软,这是安慰我呢。想来太后娘娘是顶生素问的气,否则为何不愿见我一见面?
王爷,素问真的只是担心太后她老人家的身子。真心的!王爷要信我啊!”
“素问妹妹,我自然是信你的。咱们自小一起长大,我何时不信你过?”
抚顺王急得直跺脚,胖脸上的五官凑到一处,连连解释:
“我知你良善。你也放心,母后的身子并无大碍。
她…她不过是看你一个女孩儿家,操持丧事辛苦,这才免了你进宫问安。这…这是体恤你,是疼惜你啊。”
姜素问捏着丝帕掩面,吸了吸鼻尖:
“当真么?王爷可别哄我。”
她自小身子羸弱,身形也养得瘦弱,一刮风便会倒似的。
眼下她一身白衣,泪眼婆娑,更见出二分可怜,当真让人疼到心尖上。
抚顺王立马站直身子,举起三指对天发誓:
“当真当真,哄谁也不敢哄素问妹妹啊!你不信,我起个誓可好?”
姜素问愣了半刻,忽噗嗤一声,又忙掩面咽回。
一时面色微红,只低下头,轻声道:
“您是王爷,怎能对着小小女子起誓呢?”
女孩子声音一软,抚顺王的心也跟着软下来。
他凝视着可怜兮兮的女孩子,柔声道:
“我知道妹妹担心什么,素问妹妹放心,有我在一日,妹妹就不是没有依靠的人。
令兄的事来得突然,素问妹妹若是受了委屈,只管和我说便是。
我…我为妹妹做主!”
姜素问心尖一颤,蓦地抬头看他。好一晌,又半惊半羞垂下头去。
“王爷,”她细声喃喃,“眼下太后生素问的气,王爷别说这话,惹太后不高兴。”
“这本就是…”抚顺王险些脱口而出,蓦地一顿。
此前太后看中姜素问,为她做主的话,他本是极有底气说的。哪承想,世事无常,太后竟翻脸不认!
抚顺王拧眉,又摆摆手:
“算了,不去提它。妹妹只管放宽心就是。”
姜素问咬着唇,低着头挑眼看他:
“素问知道。多谢王爷,请王爷代素问给太后娘娘请个安。素问告辞。”
说罢俯身施礼,带着茯苓转身上车。
只是,今日没注意,垫脚凳带成了姜云州从前用的,比女子用的高许多,跨上去更费劲些。
姜素问自来柔弱,扶着茯苓也有些吃力。
抚顺王看了半刻,忙趋步迎上去,撇开茯苓:
“我来扶妹妹。”
一双胖手托起纤纤玉掌,姜素问指尖微颤,也不看他,只红着脸低头。
满脸娇羞,烟波柔情,那惊鸿一瞥,直瞥进了抚顺王心里。
直到马车远去,路上只余浅浅车辙,抚顺王依旧立在宫门,呆望了半晌才罢。
…………
马车上,茯苓握着被送回的牌子,叹了口气:
“小姐,如今连太后也拒人千里,咱们可怎么办啊?!”
姜素问端直坐着,却不像来时一般紧张。
她眼睛眯了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太后本就是卸磨杀驴的主,我今日才算看清。靠她?本就靠不住。”
茯苓心慌:
“那…那咱们岂不是完了?”
姜素问抚了抚鬓角,笑意更深:
“谁说我完了?人心凉薄,没想到,对我不离不弃的却是抚顺王。他可是我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目光凝了凝:
“要抓牢了。”
茯苓眼睛一亮:
“是了是了,我适才见着,王爷对小姐真是没话说。我记得大人说过,小姐是要嫁给抚顺王的。
等小姐做了抚顺王妃,一切就会好起来了。那些害小姐的,看小姐笑话的,咱们都要一一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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