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南渚作出一副懊恼样,道:
“可阿渚的学业该怎么办?当初皇上赐阿渚入国子监念书,阿渚很是感激。如今半途而废,岂不是辜负皇上?”
皇帝哼笑一声:
“朕是要你帮朕送寿礼回去,你小子再推脱,可就是抗旨了!”
梁南渚撇撇嘴,一脸不情愿,只嘟哝:
“不就是个跑腿的么?!”
“你说什么!”皇上盯着他。
梁南渚一个寒颤,嘿嘿道:
“没什么,我说行!那皇上,我这就带妹妹回去,绝不耽误您的事。”
说罢就要告退。
“等等。”皇帝抬手,“你妹妹就不必去了。”
梁南渚脚步一顿,缓缓抬起眼皮。
皇上接道:
“你小子不是说,荒废学业是辜负朕么?那就让你妹妹好好念书,鉴鸿司的夫子个个顶尖,可不比你们国子监的差!”
梁南渚心头咯噔一声,只道:
“那阿渚也不走了。”
说罢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起无赖来。
“你…”
皇上一下子懵了。
这算个什么说法?!
梁南渚接道:
“我得带她回去!我妹妹清清白白的姑娘家,留在京城被皇上的臣子骚扰么?”
皇帝更懵了。
梁南渚手肘撑上膝盖:
“不就徐故那老男人么!如今他在京城,我怎么放心留妹妹一人在此?”
“徐故?”皇帝莫名凝眉。
梁南渚冷笑:
“皇上只要去打听打听便知了,他在川宁是怎样对我妹妹死缠烂打!皇上,留我妹妹在京城的主意,不会是他出的吧?
那我不走了,我得护着我妹妹。”
他不走,还了得?!
咚的一声,皇帝拍案而起:
“这是圣旨!明日天一亮,你就给朕滚出京城!若敢抗旨,你知道后果!”
说罢广袖一拂,气冲冲走了。
梁南渚在后面不停喊“皇上”,面色十分焦急。
杜宾微微侧头,余光瞥见梁南渚的眼神,又默默收回去。
梁南渚知杜宾会意,渐渐止了嚎叫。他凝了凝眉,独自步出皇宫。
街市已是正午时分,梁南渚逗留两圈,脑中飞速旋转,转身便直奔朝鉴鸿司去。
第三百三十九章 徐故这个大猪蹄子
出得大殿,皇帝心中七上八下。
梁南渚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徐故一向不近女色,怎会对梁南渚的妹妹起心思?只怪适才一急躁,话没问清就将人赶走。
皇帝顿住脚步,回头问杜宾:
“徐故在川宁究竟做了什么?”
“这是政事,奴才不知。”杜宾应声,“不过,偶尔有听小宫女们嚼舌根,都是些八卦而已,莫污了皇上尊耳啊。”
皇帝一怔。都传到宫里来了?果真有猫腻啊…
他摆摆手,在一旁石凳上坐下:
“不妨事,你细细说来便是。至于别的,朕自有断决。”
杜宾颔首,遂将徐故在川宁怎样逼婚梁宜贞、怎样带兵抓人、怎样在公堂上百般维护,都吐了个清清楚楚干干净净。
这些都是事实,杜宾并未添油加醋。毕竟是很容易打听到的事。
但这些事,足够让皇帝龙颜大怒了。
他一掌拍向石桌:
“好你个徐故!满朝文武都当他是个痴情种子!朕看他成日守着一块灵位,对亡妻念念不忘,一心只想干倒晋阳侯府报仇。
哪承想,这家伙居然看上仇家的小姑娘?!”
“皇上息怒。”杜宾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怎么就成了仇家?”
皇帝一怔,蓦地闭嘴。
在他的认知里,徐故与晋阳侯府的仇,杜宾是不知晓的。杜宾的反应,也印证了这一点。
皇帝遂吩咐:
“传覃相。”
…………
收到传召,覃欢一刻也不耽搁,立刻入宫。今日皇帝传召了晋阳侯世孙,一定是情况有变才会这么急着召他入宫商议。
御书房中,人已退下,唯有皇帝与覃欢。
默了好一晌,皇帝才开口:
“覃相,朕觉得…徐故此人有问题。”
覃欢坐在圈椅中,抬了抬眼皮:
“昨日让梁家小姐留在京城的话是他说的,皇上要说的话,与此事有关?”
皇帝微惊,旋即又舒了口气。
惊的是,覃欢太聪明,直接看透了他的心思;放松的是,还好覃欢是自己的人,还好覃欢在为自己出谋划策。
皇帝遂将从杜宾口中听到的事一一说了。当然,在此之前他还派人求证过一番。
听川宁的游商说,梁世孙与他妹妹的关系似乎并不好,还时常以“祸害”相称。
覃欢捻须沉吟:
“这样啊…”
他闷笑一声:
“徐大人还真是位风流郎君啊。既然兄妹关系不好,人前不过是装出来的亲近,这个小丫头片子留在京城,对皇上的意义就不大了。
可对于徐大人…意义重大啊…”
覃欢握紧圈椅扶手:
“晋阳侯府…好一出美人计!”
皇帝猛怔,险些从龙椅上站起:
“覃相的意思是…他们用自家女儿收买徐故?不对啊,可徐故逼婚,他们不也没答应么?”
覃欢一声冷笑,呷口茶:
“这不是做给皇上看的吗?”
皇帝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不能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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