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本色_王晓方【完结】(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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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忧郁的样子很美。”我qíng不自禁地说。

  “你喜欢吗?”周丽萍莞尔一笑地问。

  “我喜欢。”我娇憨地说。

  “我是问你,你喜欢我吗?”周丽萍妩媚地问。

  “喜欢。”我犹豫了一下说。

  我之所以犹豫是因为我更喜欢高光他妈。具体说,如果高光他妈和周丽萍是一个人就好了。

  “你以后能娶我吗?”周丽萍大胆地问。

  我被问愣了,我说:“不知道。”

  “为什么?”周丽萍生气地问。

  “反正不知道。”我低下头说。

  这时,周丽萍说:“你转过身去。”

  “gān啥?”我望着她问。

  “我要撒尿。”周丽萍大声说。

  我赶紧转过身,周丽萍在车厢后面的角落,撩起裙子尿了起来。那尿尿声比高光他妈的纤细、轻滑,一听就是少女在撒尿。不像高光他妈尿尿的声音那么xing感。

  周丽萍撒完尿走过来,重新坐到我身边。

  “我也要撒尿。”我被周丽萍勾出了尿意。

  周丽萍主动转过身,我走到她撒尿的地方,照着周丽萍的那泡尿浇了起来,这泡尿憋了很久了,一直没敢尿。我的尿和周丽萍的尿融在了一起。我觉得就像我俩的心融在了一起。

  撒完尿,我问:“周丽萍,你的肚子还疼吗?”

  “不疼了。”她脸红着说。

  “你们女生真麻烦。”我大大咧咧地说。

  夜深了,我和周丽萍无助地依偎在一起。周丽萍已经睡着了,我却半梦半醒着,我不敢睡着,因为我害怕极了,不知道火车什么时候停,火车停了以后会发生什么。

  火车有节奏地在夜幕中狂奔,仿佛时间在飞速中凝结了,我望着睡着的周丽萍,她的手紧紧握着我的手,放在她的怀里,我感到她的胸脯软软的,身上散发着尿骚的清香。

  此时,我不敢想象我会和周丽萍离家出走,而且依偎在奔驰的火车上。我难以想象见到爸爸时会是什么样子,我甚至不敢想象能否见到我爸爸。

  想起爸爸结扎时的样子,既好笑又可怜,后来爸爸和妈妈经常谈到那次结扎。和爸爸一起去结扎的还有两个男老师,打那以后,那两个男老师不好使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结扎完会不好使,不好使是什么意思?后来我问过我哥,我哥说,就是jī巴不硬了。我一下子明白了,不硬了就不能自慰了,男人活着不能自慰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那是我当时的真实想法。

  我爸冒着不好使的危险去结扎,真是个二bī。也许我爸不会手yín,我爸不是会手yín的那种人,他的xing格太懦弱了,对我爸的思念让我觉得我爸不是懦夫,而是一种斯文,尽管我还不十分理解斯文的含义。但是,有一点我是清楚的,斯文就是有文化,有涵养。

  可是,我爸只上过速成高中,而我妈却上过师范学院,而且我爸出身小富农家庭,我妈却生长在大地主家庭。

  从我记事起,我妈骂我爸就像骂我一样,我发誓长大不娶像我妈那样的媳妇,但是,我也不能做像我爸那样窝囊的男人。

  不过,我毕竟是我爸的儿子,估计变也变不到哪儿去,除非我真的被抱错了。令我高兴的是我在变,毕竟我离家出走了,还带了个女生。

  我做梦都想摸的女生,就躺在我怀里熟睡。看着怀里熟睡的周丽萍,我就像突然长大了。

  我心想,爸呀,爸呀,你没事写那本破书gān吗?你不写书,能让高光他爸抓住小辫子吗?不对,还是我奶奶说得对,想害人的人总能找到害人的理由。

  黎明前,周丽萍醒了,她又尿了一泡尿。坐在我身边一边啃剩下的窝头一边问:“刘宝林,你一宿没睡呀?”

  “睡不着。”我打着哈欠说。

  “火车到哪儿了?”周丽萍又问。

  “反正没到糙滩农场。”我故作镇静地说。

  “不对吧?上次我和我妈来没坐这么长时间。”周丽萍懵懂地说。

  “我估计快到了,别着急。”

  我尽量地安慰着她,实际上也是安慰我自己。正说着,火车开始缓缓放慢了速度。

  我觉得这正是一个机会,便拉着周丽萍的手说:“火车速度放慢了,准备跳车。”

  眼看着火车道越来越多,火车的速度也越来越慢,我拽着周丽萍纵身跳下火车。

  周丽萍不小心摔了个跟头,腿擦破了一块皮,她咬着牙一边哭一边跑,我们一直跑过十几条铁轨,终于脱离了危险,只见火车道上货车、客车来回穿梭。

  “刘宝林,我们走得不对,糙滩镇的车站没有这么多的铁轨。”周丽萍气喘吁吁地说。

  “别怕,周丽萍,这可能是个大站。”我心想,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们沿着一条铁轨一直往回走,走了约半个小时才走出车站。

  这时,天刚蒙蒙亮。街上有许多晨练的人,还有卖早点的,我和周丽萍带的窝头早就吃光了,身上带的钱只够吃一顿饭的,我们向街上的人打听糙滩镇的糙滩农场,没有任何人知道。

  后来,周丽萍向一位老大爷打听,问这里是哪儿,老大爷说,这是西州。他说,糙滩农场离这儿还有百十里地呢,而且每天就通一班车。

  我听了后吃了一惊,西州是个大城市,周丽萍从来没来过,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

  “刘宝林,咋办呀?”周丽萍焦急地问。

  “王德良老师常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饿了先找点吃的吧。”我盘算着,看来只好扒火车原路返回了。

  “我兜里的钱只够咱俩吃一顿包子的。”周丽萍满面愁容地说。

  “太好了,我都一年多没吃包子了。”我不加掩饰地说。

  “吃完了这一顿,下顿怎么办?再说,晚上我们怎么办?”周丽萍含着眼泪问。

  “晚上不是有火车站嘛!眼下先吃饱肚子再说。”我有些后悔带这个傻丫头了。

  我们找了一家离车站近一点的包子铺。周丽萍买了包子,她让我先吃,我拿起包子láng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周丽萍,吃呀,你怎么不吃?”我一边吃一边问。

  “我怕不够,你多吃吧。”周丽萍深qíng地说。

  我心里一热,没想到周丽萍还这么会疼人,就像我奶奶一样。我和周丽萍正吃着包子,猛抬头一个非常熟悉的面孔正看着我,我心里一阵狂喜,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高光他妈!

  我下意识地钻到桌子底下,周丽萍疑惑地问:“刘宝林,你gān什么呢?”

  “高光他妈,你别回头。”

  我刚说完,高光他妈起身向我们走来,她走到桌前,揪着我的耳朵,把我从桌子底下拽了出来。

  “二林子,你怎么在这儿?见着我你躲什么呀?”

  周丽萍一见高光他妈立刻站了起来,她红着脸说:“阿姨,我和刘宝林要去糙滩农场。”

  “去糙滩农场怎么来西州了?”高光他妈惊讶地问。

  “我们,我们可能走错路了。”周丽萍支支吾吾地说。

  “二林子,你妈知道吗?”高光他妈一脸严肃地问。

  “知、知道。”我低着头吞吞吐吐说。

  “撒谎,丽萍,你说实话,阿姨信你的。”高光他妈搂着周丽萍的肩膀说。

  “我们俩是离家出走的,”周丽萍怯生生地说,“二林子他妈打了他,他想他爸了,我也想我妈,我们就约好去糙滩农场。”

  “你们怎么来的?”高光他妈瞪大眼睛问。

  “坐火车。”我抢嘴说。

  “刘宝林说得不对,是扒火车来的。”周丽萍用埋怨地口气说。

  高光他妈一听脸都吓白了,“你们俩不要命了?”她责怪道,“你们知道这离糙滩农场有多远吗?”她看了看桌子上的空盘子问:“都没吃饱吧。”

  我点点头。

  高光他妈向服务员又要了一盘子包子和两碗汤说:“吃吧,吃完跟我一起回家。”

  “阿姨,你到这儿来gān啥?”我一边吃一边问。

  “出差。”高光他妈温和地说。

  “出差来gān什么?”我又问。

  “到西州评剧团办事。”高光他妈慈祥地说。

  “办啥事呀?”我继续问。

  “贫嘴,好好吃饭。”高光他妈假装不高兴地说。

  高光他妈的出现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光芒万丈。我心想,见不到我爸,能和高光他妈坐火车真是意外的收获。

  眼前的两个女人都是我心中的太阳。我做梦也没想到,能和她们在一起。我望着皮肤像雪一样白的高光他妈,恨不得一头扎进她的怀里,去亲吻她的两个奶子。

  可是,我望着高光他妈那双月亮一样的眼睛,内心脆弱得想哭,因为,不看见高光他妈还好,看见以后,不敢碰不敢摸,我内心更压抑了。

  高光他妈似乎懂得我的意思,看我和周丽萍吃完了,她搂着我的肩膀说:“走,咱们去火车站买票回家。”

  高光他妈的手又白又嫩,她摸着我的肩膀,痒痒的,让我浑身的血直往上涌。我们一起走出包子铺,周丽萍跟在我们身后,从包子铺到火车站,高光他妈一直搂着我的肩膀,我有一种莫大的幸福感。

  “阿姨,你在西州办完事了?”我搭讪着问。

  “办完了。”高光他妈一脸愉快地说。

  “阿姨,你来西州几天了?”我总想弄明白她来西州评剧团gān什么。

  “三天了。”高光他妈说。

  “你什么时候演戏?”我再问。

  “十一,国庆节演。”

  “演什么戏?”

  “《红灯记》。”

  “你演谁呀?”

  “演李奶奶。”

  “不对,你该演李铁梅。”我对高光他妈演李奶奶很失望,因为在我心目中她天生就应该演李铁梅。

  “为什么呀?”高光他妈对我的观点很好奇。

  “你那么漂亮,就应该演李铁梅。”高光他妈听我说她漂亮,她很高兴。

  “二林子,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想法。”她妩媚而慈祥地说。

  我们走到站台前,高光他妈说:“你们俩等我一会儿,我去买点水果,咱们在车上吃。”说完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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