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分手的理由_[日]渡边淳一【完结】(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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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一晃眼过了十五分钟,芳子竟然没有出现。已经快八点了,修平出门的时间到了。

  芳子不可能不知道修平在书房里,难道她是有意漠视修平的存在吗?再这样耗下去,甭说吃早饭,他连换衣服的时间都快不够了。

  修平忍无可忍地咳了一声,此时芳子却在门外敲门。

  修平立刻把身体背向门口,然后尽可能以最冲的声音,问道:

  “gān什么……”

  “早饭准备好了。”

  芳子的声音竟然十分的平静。修平把报纸折起来,熄掉香烟,这才慢吞吞推开书房的门。

  他不发一言地坐在餐桌旁,喝了一口柳丁汁。芳子从冰箱里拿出奶油,摆在桌子上,便默默地走进卧房。

  上班时间已十分迫切,修平糙率地填了肚子,随即跑进卧房换衣服。芳子似乎不愿和他同处一室,见状立刻拿起衣服到浴室换。等修平换穿完毕走回客厅时,芳子已在阳台上浇花。

  修平一个人走到门口穿鞋子,临走前他轻轻地往地下一踩,表示自己已要出门了,芳子却始终不曾回头,无可奈何修平只得悻悻然地打开门往外走。

  “真不明白!”

  在走往车站的途中,修平喃喃自语着。

  对于昨天的争吵,芳子究竟作何感想?是认为自己不对?丈夫不对?抑或认为他们夫妻都应该好好反省一番呢?

  今天早上起chuáng后,芳子只说了“早饭准备好了”这么一句话。除此之外,她简直就像个闷葫芦,修平根本无法从言语中判断她心底真正的想法。然而,她保持沉默的态度,等于表示她根本没有丝毫反省或抱歉的意思。

  既然芳子如此qiáng硬,自己也不必再企图挽回什么。修平郑重地告诉自己,然后搭上电车。

  修平一整天都在忙碌中度过。

  参加医学会议而阔别六日的医院,增加了很多新病人,其中包括门诊与住院的病人,下午,修平又主持了三个因医学会议而延期的开刀手术,等一切都忙完时已经将近六点了。

  因此,他得以暂时忘记和芳子之间的争吵,直到手术结束,洗过澡回到主任办公室时,昨天晚上发生过的一切才又在他的脑海里复苏。

  其实,修平虽然和芳子大吵了一架,但是他本来以为芳子到最后一定会先低头。出乎意料的是,今天早上芳子的态度却没有任何谈和的迹象。

  在彼此毫不留qíng地互揭疮疤之后,他们等于都承认了自己已做出不忠于对方的行为,可谓两败俱伤,然而,修平却不认为男人不忠与女人不忠,两者的罪行应该等量齐观。

  这一点只要从男女在xing行为上所扮演的角色来看,就能豁然明了。男人是she出、攻击xing的,女人是被she人、被动xing的;男人在xing行为结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女人却会有某些东西残留于体内。

  生理上如此,在jīng神上女人也比较容易动qíng。换句话说,即使没有爱qíng男人照样可以有xing行为,女人若缺乏感qíng基础就不太可能以身相许。反之,女人一旦以身相许,就表示对对方有某种程度的感qíng。既然如此,女人不忠的罪行当然比较重罗!

  修平思想前后,终于推演出这样的结论。

  芳子犯了这么重的罪,却不俯首认罪好言道歉,岂不是太傲慢了吗?

  修平的脑海里再度浮现站在阳台上浇花的妻子背影。她穿着一件碎花洋装,腰际系了一条皮带。她原本十分瘦削,胸部也相当娇小,修平始终觉得她缺乏女xing特有魅力,然而,这一阵子以来,她的胸部丰满了起来,连肤色也白皙许多。

  这些改变难道是和其他男人相爱的结果?

  “太过分了……”

  修平全身热血沸腾,仿佛亲眼看到妻子的ròu体任凭其他男人玩弄戏耍。

  “我好歹也是个优秀的医生……”

  不知qíng的人听到这句话也许会忍不住地大笑起来,然而修平的态度却是一本正经的。

  “我的体力绝不会输给年轻人!”

  这句话一说出口,修平立刻环顾四周,生怕被人听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修平不知道是不是该打电话回家,jiāo代妻子煮饭。然而,当他想到妻子那张扑克面孔,他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该怎么办呢……”

  修平开始感到饥肠辘辘,于是打算找医院里的几个年轻医生一起去喝一杯,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修平慢条斯理地拿起话筒,是叶子。

  “我说的是真的啊!”

  “拜托你不要再骗我了,因为我不是你的玩物!”

  叶子说完这句话后,随即“喀”地一声挂断电话。

  修平慢慢地放下听筒,双手jiāo叉在胸前。看来他同时失去了芳子与叶子这两个女人的信任。

  医院的中庭花园已完全隐没在黑暗之中,昨天晚上的这个时候,他还在飞机上回味着快乐的北海道之旅,不料一夜之隔他的境遇居然产生如此剧烈的转变。

  “真受不了……”

  修平叹了一口气,把身体靠在椅背上,仰望着天花板。

  叶子虽然重要,但是解决自己和芳子之间的冷战,似乎才是当务之急。问题是究竟该如何解决呢?

  委托侦探视调查妻子的行踪吗?一旦确定了妻子的不忠,那不是对外承认自己遭到别人背叛的命运吗?

  再说,在昨天的争吵中,妻子已经默认了这项事实,自己倒不如直截了当地询问妻子的意向,到底要再继续执迷不悟下去,或是利用这个机会从此和那个男人一刀两断?

  但是,倘若妻子坦白认罪,自己又该怎么做呢?何况她也有可能qiáng烈地反击:

  “你自己又是作何打算?断绝来往?还是继续暗通款曲?”

  如果妻子真的这么问,自己该如何回答呢?你和他断绝来往,我也会和她断绝来往?抑或是等妻子了断一切关系之后再说呢?

  看样子无论怎么做都无法解决这个问题。

  修平又把双手jiāo叉抱在胸前,闭上双眼。

  或许找广濑谈一谈会好一点也说不定。那个家伙的女朋友很多,对女人的心理应该知之甚详。

  但是,这种问题毕竟不是可以假他人之手获得解决的。修平突然发觉这件事qíng多想无益,倒不如找个地方买醉,一醉解千愁。

  “就这么办……”

  方针既定,修平立刻起身往诊疗室走去,趁那些年轻医生还没下班之前,赶快跟他们约好。

  冷夏

  速见芳子做完早饭之后,便开始忙着整理家务,等一切打点妥当时,已经将近十点了。

  每天早上芳子大概都在这个时候出门。

  编辑工作的上班时间弹xing相当大,如果在上班途中必须先到其他地方拿稿子的话,即使过了十二点再到公司也无所谓。也因为如此,晚上忙到七、八点才下班是常有的事,至于校稿的日子十二点钟回家更是稀松平常。

  芳子以前是杂志社正式的职员,现在则仅止于特约的合作关系,所以下班时间不会那么晚,顶多六点就能回到家,而且工作比较赶的话也可以在家做。特约身份虽无法享受公司的各项福利,但却相当轻松、自由。

  今天早上芳子本来也打算十时一到就出门。中午之前把昨天出差的旅费核算一下,下午则整理采访的录音带,写成采访稿。

  然而,她现在却提不起做事的劲儿。

  只要想到今后该如何面对丈夫,芳子就觉得心乱如麻。和这件事比较起来,工作的事根本无足轻重。

  十点十分,芳子拿起听筒。

  她打给一个公司同事——驹井由美。由美和芳子同时进人公司,即使婚后也不曾中止工作,目前已是一份以青少年为诉求对象的杂志总编辑。她在公司里的职位比芳子高,但她们两人年龄相仿,个xing上也极为投契,无论在工作方面或家庭方面,都是无所不谈的好朋友。

  昨天晚上芳子被修平质问时,她之所以拿由美当挡箭牌,也是因为她对由美的机智十分放心的缘故。

  事实上,由美昨天非但没有去大阪,而且截稿在即,她可能留在公司加班到深夜才回家。

  芳子忍耐到十点都没有打电话找她,就是觉得那么早把她吵醒不好意思。然而十点一过芳子就再也忍不住了。就算她还在睡觉,也非得把她吵醒不可。

  电话接通后,果然如芳子所料,过了好久由美的声音才出现在听筒那端。

  “怎么搞的?还不到十点不是吗?”

  “对不起,我遇到了困难,希望马上和你谈一谈。”

  芳子拿着听筒,开始叙述昨天晚上争吵的一切经过。

  “他表面上说是去参加医学会议,事实上却带着女人到北海道游山玩水,你说,这不是太过分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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