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乖乖地呆在这儿吗?”
“当然,年关见过你以来,过着神仙似的日子。”
霞微微一笑,坐在窗边的沙发上。
“喝点什么?”
“不用,今天就想来看看你。”
“可是,我就是因为你说了来过夜,才特意等到……”
“原谅我,晚上要通宵守夜。没办法,我也很遗憾。”
伊织从房间的冰柜里取出了啤酒,倒在两个玻璃杯里。
“无论如何,新年大吉大利。”
俩人碰杯,喝啤酒,权且以此代替新年的jiāo盏。
“你知道‘新年初夜’这句话吗?”
霞不答话,脸上现出惊讶的神色。
“是指新一年里的第一次做爱。”
霞露出一副目瞪口呆的神色瞪了一眼,伊织不失时机地坐到了霞的身旁。
她的和服可能收在衣柜里放久了,散发着淡淡的樟脑味儿。
“这儿不行?”
他用手指捅了一下霞饰带下面。霞埋怨地看了看他,叹气说道:“我说过,今天只是看看你。今晚要和亲戚们一起守夜。”
“那就亲个嘴。”
趁霞转脸朝向他的那一瞬间,伊织早已撅起了嘴唇候着她。霞曾一度偏过脸,接着就死了心,与他接吻,突然又慌乱地把脸移开。
“不行,gān这种事儿,会看出来的。”
“没关系,绝对……”
“你看你……”
“有个方法,绝对神不知鬼不觉。”
伊织轻轻地靠近霞,咬着她的耳朵说了几句,霞的脸一下子从耳根红到颈部。
“那可……”
“放心吧,自古以来大家都是这么做的。”
伊织对霞耳语的是有关做爱的一种姿势,即女方用手撑在chuáng上,男方从身后cha入的体位。那样做爱无须宽衣解带,连头发也纹丝不乱。这种姿势需要把和服的下摆往上翻卷到腰际。这种样子有点像是海带卷,所以民间俗称“海带卷”。
据说,这源于旧时的艺人。她们每逢新年,都要忙碌地周旋应酬,为了便于在忙碌间隙能和相好的温存而想出来了这种姿态。艺人们梳着高岛田式的高耸发髻,身着黑纹底襟拖地的豪装华服,翻卷底襟,露出其白臀,确实惹人爱。因为那翻卷而上的底襟华美艳丽,恰如孔雀开屏,所以烟花界又称为“孔雀”。一边观赏这样的艳景,一边与心爱的女人温存,真可谓极男人的“艳福”了。
“这样做,没关系呀!”
可能是初次听到这样的事,霞楞楞地呆在那儿。伊织手脚麻利地立刻拉上了窗帘子,屋里顿时暗如黑夜。
“黑了,行了吧?”
“我不能gān这种事。”
“求你了……”
伊织醉心于自己的主意,霞的穿戴虽然难比昔日艺人的豪华美服,但她为守灵而着的和服也别有qíng调。她从湘南来,穿的并不完全是丧服。不过,素雅的鲛鱼碎花点和服配上灰色饰带,身姿也呈现出与丧服相当的娴静。一旦将和服的下摆卷起来,霞那洁白如玉的浑丅圆的臀便会露出来。
“快……”
“别这么gān!”
霞畏畏缩缩地要打退堂鼓,伊织硬把她拉到chuáng上。
“今天,我要惩罚你,说话不算数。”
“我是说过,可是突然出事……”
“不行,我不能原谅。”
他等了这么久,突然间背叛自己,施加“孔雀”的惩罚最合适不过。
“把手撑在那儿……”
伊织命令道。霞一刹那间看着chuáng,她再一次觉得羞涩难当,两手捂住脸,满心不qíng愿。
“我绝对不gān这种事。”
“别说了,我求求你了……”
伊织现在已经不顾一切了。他又是胁迫又是哀求,站到了霞的身后。
“哎……”
他不管不顾地往前推霞的背。
“我太难堪。”
“没关系,来吧……”
伊织早已动手从下端开始往上卷她的和服。“啊,啊……”霞趴着撑在那儿。淡淡的黑暗中,有两个影子jiāo相重叠在一起。
伊织真是在白日做着梦。
眼前的霞用手撑在chuáng上,接纳了他……
伊织以前曾想象过这种qíng形。他qiáng迫矜持的美人这样做,她最初会拒绝,千方百计地推托。但在bī迫下,她的羞耻心发生动摇,低下头予以接受。女人刚一开始是怯生生的,但她最终必会从这种狂nüè的体位感受到无以复加的快感。能将这样的场面尽收眼底,实在是男人的“眼福”。世间的男人无数,其中有多少人能体验到这样极致的快乐呢?有百分之一吗?或者连百分之一都不到。这才真正是男人的梦想。无论是何等一本正经的男人,也无论怎样彬彬有礼的男人,都会梦想和憧憬这种qíng爱。
伊织而今恍如梦境。他感到霞断断续续地喘息,不啻于天宫的仙乐。沉溺于残酷爱抚中的女人,在伊织眼里,既是dàng丅妇,也是仙女。
然而,白日梦终究是要结束的。
霞娇喘不已,她突然抬起头,然后又向前软瘫在chuáng上,脸埋进了chuáng单里,下身同时绵软地蹲坐下来。
和服的底襟张着口,霞软绵绵地挨坐在地板上面。她的上身一动不动地趴在chuáng上。只有领口下白色的轮廓微微地晃动。
一幅何等迷乱的画面!衣襟高卷,瘫软平铺。说残酷也是残酷,可她因此反而美艳倍增。无论如何羞rǔ,如何被nüè,霞就是霞,她始终是傲视群芳绽放的花。
“抱歉……”
伊织对着残花呢喃细语。他明知事到如今致歉已无济于事,还在嘟哝着。
“太好了。”
不知道霞是否听到,她缄默不语。似乎还沉浸在qíng爱的余韵中犹未清醒,她的全身津着汗,依然十分激动。
过了几分钟后,霞方才意识到自己的yín乱姿势。她慌忙起身,捂着脸跑进了洗澡间。
其实她的衣衫并没有很乱,然而却迟迟不出来。
她在理云鬓?还是在整衣饰?伊织一边等霞,一边反复玩味刚才的白日梦。
今夜是难以与霞一起在酒店里共度良宵了。能用那样的方式揽着霞入怀,真是个意外的收获。即便她今夜能留下相伴与他反复地抚爱,也远远比不上刚才的刺丅激。
伊织在很久以前就曾梦想过今天这样的qíng景。如果没有这次如此特别的事qíng,他也许不会有追求。虽然这样做对死人不敬,但今天看来,倒是她亲戚的死给伊织带来了好运。
伊织一边想,拉开了一半窗帘又停住了。他考虑到刚才受nüè的霞此刻的心qíng,也许保持黑暗对她更好一些。接纳了他,他也该尽可能地体贴她。
当然,霞并不是一开始就痛痛快快的。无论伊织如何劝说,霞当初都反复表示拒绝,没有轻易地表示同意。最终无可奈何之际,他靠武力才算得逞。
但是,如果霞当时毫不反对地表示同意,那就难免败兴了。正是由于她反抗和怕羞,而又勉为其难地让她顺从,这才真正添加了“孔雀”的魅力。这一切都有赖于霞的恰如其分。她的拒绝再多一分容易,再少一分棘手,都会招致败兴。
那是霞早有谋算?还是自然而然,顺水推舟?……
yín丅妇或者放dàng惯了的老手姑且不论,伊织觉得霞不是有意地让男人心焦之后,再看准了时机以身相许的那种女人。尤其是这次,从刚一开始她就是被bī迫的,她根本不会有钓男人胃口的余地。整个过程,不过是水到渠成的结果。
仔细想来,霞在这方面出色地掌握了火候。从刚开始的以身相许,共同沐浴,到这次的qíng爱,她都能恰到好处地抗拒,又恰到好处地同意。她游刃有余地把握着拒绝与容许之间的火候。这也许正是霞的魅力所在。世间有无数俊俏而又
热qíng奔放的女人,而最能吸引住男人的,还是那种在羞耻与yín丅dàng之间把握平衡的女人。
霞也许天生就充满无限羞耻,同时又适当好色。
霞终于按捺住了余韵,从洗澡间里走了出来。
“穿好了?”
伊织问,她不答。只是走到沙发前,拿起放在沙发一端的外套。
“我回去了。”
“等等,怎么突然……”
伊织慌忙站了起来,霞径自朝门口走去。
“再呆一会儿,好不好?”
“他们在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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