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往往存在大量的虚构和篡改。虚构,往往出于人们的美好愿望,这是笔者愿意将之保留的原因;篡改,则一定是出于蒙蔽大众的目的,这才是笔者一定要还原真相的理由。
中国历史上第一美女西施被夹在国仇家恨之间,就如同鲜血中的一朵玫瑰,怎样去形容她是每个人自己的事情;而范蠡是个集中了伍子胥和伯嚭两个人的优点的人,权力、金钱、美女,他样样俱全。帅哥美女的爱情故事尽管传奇多于真实,我们还是应该成全他们。
人生的模板毫无疑问应当是范帅哥,可是,伍子胥这个悲剧人物被抬到了至高的地位,而伯嚭成了他的反面。于是,一段历史毫不留情地遭到篡改。
伯嚭并没有死,奸臣并没有被诛杀,被诛杀的只是历史真相。
伯嚭在越国的地位甚至并不低于他在吴国的地位,他从吴国太宰摇身一变成了越国太宰,照样贪污,继续受贿,过着幸福的生活。可能某些正义之士会感到愤懑,可能普罗大众会感到失落。可是,历史真相就是如此,千百年来都是如此。
学习历史不是为了逃避现实,因为,真实的历史就是现实的一部分。
历史不是梦想,历史就在眼前,历史就在每个人的手中或者脚下。
就像体制改革,晋国的内阁制和楚国的王权制都已经走向了末路,下一步是走向分裂,还是迈向改革,历史的选择不是每时每刻都在进行中吗?
第一六一章 吴国
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欲问行人去哪边?眉眼盈盈处。
才始送春归,又送君归去。若到江南赶上春, 千万和春住。
——卜算子(宋·王观)
按照《史记》的体例,帝王为“本纪”,诸侯为“世家”。
而“世家”排第一位的不是辈分最高的姜太公建立的齐国,也不是地位最高的周公创立的鲁国,也不是爵位最高的商人后裔创立的宋国,而是吴国。为什么?司马迁的姥姥是吴国人?
答案错误。
真正的原因是:周朝原本应该是吴国的。
离家出走的男人
商朝末年,周国国君是古公亶(音沾)父。周国在古公亶父的时候已经是西部实力最强的国家了,因此商王任命古公亶父为周公。古公亶父有三个嫡子,大儿子叫太伯(又作泰伯),二儿子叫仲雍,又叫吴仲,小儿子叫季历。
按照周的宗法制度,太伯是君位的继承人。可是,有一个问题摆在面前:太伯没有儿子。那么太伯之后,谁来继位?从前还没有遇上过这样的事情。
小儿子季历的嫡长子叫做姬昌,聪明能干,用《史记》的说法叫“有圣瑞”。古公亶父于是有个想法:太伯之后,姬昌继位。
可是,问题又来了。如果姬昌继位,他父亲季历怎么办?那么,是不是季历先继位?
可是,问题又来了。如果季历继位,他哥哥仲雍怎么摆?按理,仲雍排在季历的前面。那么,仲雍继位之后再传给季历,季历再传给姬昌?
可是,问题又来了,仲雍有儿子,那么仲雍之后就应该传给儿子,而不是弟弟。
那么,干脆废了太伯和仲雍,直接让季历继位?可是这也不行,一来这是破坏规矩,二来,太伯和仲雍本身也很贤能,没有理由废他们。
古公亶父为了这个问题,想得脑仁都痛,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父亲愁眉苦脸、心绪不宁,太伯和仲雍都看在眼里,怎么办?太伯和仲雍于是去找父亲,提出愿意让弟弟接任国君,可是古公亶父没有同意,他知道两个儿子都很孝顺,不想让他们受委屈。
尽管拒绝了太伯和仲雍的请求,古公亶父心结未去,依然情绪不佳。不多久,古公亶父病倒了。
“兄弟,机会来了。”太伯对仲雍说。
“什么机会?大哥,你可不要乱来啊。”仲雍担心哥哥要对父亲不利。
“兄弟,你想到哪里去了?”太伯瞪了弟弟一眼,有些不满意:“我说的机会是咱们两人可以借口去衡山为父亲采药,趁机出走,那么,国君的位置自然就留给季历了。”
“原来如此。”仲雍恍然大悟。
于是,兄弟二人去见父亲,说是传说中南岳衡山有仙草包治百病,两人想去采药,为父亲治病。
古公亶父其实猜到了两个儿子的意图,不过他没有阻拦,他觉得这样也许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于是,太伯和仲雍离开了家乡,一路东行,来到衡山。那时的南岳衡山是哪里?不是现在的湖南衡山,而是现在安徽霍山县境内的天柱山,那时叫做衡山。直到汉朝,南岳衡山都是这里。
兄弟两个晓行夜宿,一路奔波,终于到了衡山,那时候这里都是荒山野岭,人迹罕至。太伯和仲雍于是继续向东走,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天,终于再次见到了平原。
越向东走,江河湖泊就越多。这一天,兄弟俩来到了现在的江苏无锡一带。
江南水乡,这里就是传说中的江南水乡了。
那么,那时的江南水乡是怎样的呢?
脱掉衣服的男人
且看历史记载。
《论衡》:吴为裸国,断发文身。
《列子》:南国之人,祝发而裸。
《孔丛子》中孔子曰:夫吴越之俗,男女无别,同川而浴。
那时的江南,还是荒蛮之地。男女相悦,出于天然,纯洁率真,与淫荡毫不相干。
这里的人都是裸体,男女都是裸体,顶多在腰间系上些树叶。天热的时候裸体可以,天冷的时候呢?找一块兽皮一裹,腰间系一根草绳。此外,没有城堡,甚至没有像样的房子,所有的房子都是草房,风来欲倒那种。人民散居,没有国家部族的概念。
没有人戴帽子,前面的头发被剪短,在前额留下刘海。后面的头发盘起来,做成发髻,用一个棍子固定住。或者用草绳绑住头发,让头发披到脑后。
文身,无论男女,身上都刺着很多花样。
用《左传》的话说:断发文身,裸以为饰。
“野蛮啊。”兄弟两个感叹。好在,野蛮人还算友好,还算大方,兄弟两个受到尊敬。语言虽说不通,比划比划也还能交流。时间长了,沟通都不是问题。
感叹归感叹,兄弟两个决定住下来,不走了。
住哪里?自然也只能住草房。吃什么?主要吃鱼,因为四处是水。兄弟两个很快学会了游泳,学会了打鱼。
所有人都是裸体,只有兄弟两个人穿着衣服,他们成了另类,他们看别人不顺眼,别人看他们更不顺眼。渐渐地,他们也觉得自己不顺眼了。除了不顺眼,还有不方便。别人下水捉鱼,随时跳下去,而兄弟两个要脱了衣服才能跳,捉了鱼上来还要再穿上。天热的时候,真是不想穿衣服,何况,这里雨水也多,衣服总是湿的。
“嗯,看来,裸体是有道理的。”兄弟两个说,于是也开始裸体。
既然裸体是有道理的,断发自然也是有道理的,而帽子根本就是累赘。
52书库推荐浏览: 贾志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