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去世之后,子夏受魏文侯之邀前往西河讲学。子夏的学生中,有田子方、段干木等大儒,但是特别要提出的是,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法家李悝、商鞅都出于子夏门派。
李悝(即李克)著了中国历史上第一部法学专著《法经》,商鞅在秦国变法。
毫无疑问,子夏的法家思想来源于孔子,只不过子夏发扬光大了。
而另一位法家代表人物吴起出于曾参的门下。
孔子的晚年沉迷于《易经》,理想的破灭让一向不谈命不说神的孔子开始说命了,开始淡泊世间的得失了。这个时候,孔子俨然化身为道家了。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理解老子的思想。
按《论语》。子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不知礼,无以立也;不知言,无以知人也。”
按《论语》。子曰:“圣人,吾不得而见之矣,得见君子者斯可矣。”子曰:“善人,吾不得而见之矣,得见有恒者,斯可矣。亡而为有,虚而为盈,约而为泰,难乎有恒矣。”
按《论语》。子曰:“莫我知也夫!”子贡曰:“何为其莫知子也?”子曰:“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知我者其天乎!”
按《论语》。子曰:“人能弘道,非道弘人。”
以上这些,都是典型的道家的思想。
甚至,孔子还想学习老子,逃避现实,去蛮夷国家归于自然。
按《论语》。子欲居九夷。或曰:“陋,如之何?”子曰:“君子居之,何陋之有?”
一个显而易见的线索说明了一切,什么线索?孔子的研究路线。
最早,孔子研究周礼;
之后,研究诗经;
之后,研究春秋;
最后,研究周易。
这说明什么?说明孔子从理想主义走向现实主义,再走向神秘主义。
儒家,是理想主义;法家,是现实主义;道家,是神秘主义。
其实,绝大多数人都走同样的路线:从理想回到现实,从现实走向神秘。
孔学的自相矛盾
从儒到法到道,孔子的思想在变化,所以,前后出现矛盾是必然的。
譬如孔子对于各种周礼礼仪的态度,一开始,孔子非常讲究礼仪的形式,对礼仪的完备看得非常重要,这也是当初晏子对孔子最讨厌的地方。直到到了卫国,孔子还是这样,各国诸侯每月月初有一个告朔之祭,每次要杀一只活羊,子贡觉得很浪费,应该去掉,可是孔子反对子贡的看法,他对子贡说:“你爱的是羊,我爱的是礼。”
按《论语》。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子曰:“赐也,尔爱其羊,我爱其礼。”
可是后来,孔子的看法有了很多变化,对于礼仪不再那么坚持。
回到鲁国之后,有一次子游向孔子请教丧葬礼仪用具的问题。
“应该看自己的家底量力而行。”孔子说。
“老师说具体点啊。”
“就算家里有钱,也不要超过礼仪规定。如果家里没钱,那么只要装殓时衣物能够盖住死者就行了。丧事只要尽心尽力了,就没有什么好指责的了。所以办丧事时,与其缺少哀痛之情而使用过多的礼仪,不如礼仪不完备却充满哀痛之情。”孔子的意思是,礼仪形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真情流露。
到了这个时候,孔子对形式上的东西就远远不如从前那么看重了。
问题在于,孔子被圣人化被神化之后,他的每句话都是真理了。既然这样,矛盾就被强行掩盖或者忽视,很多自相矛盾的东西就被熟视无睹,进而被认为原本就是和谐的一体。
后世统治者打着儒家的旗号,实际上干着半儒半法半道的事情,就是所谓的儒表法里。而这样的矛盾体之所以能够存在,在于有了孔子这个矛盾体的存在,也就是说,不论怎样做怎样说,都能从孔子那里找到依据。这样做的前提是否定孔子本身是矛盾的,所以,宰我这样的人是绝对不能让他存在的,所以要编造他被杀的假历史,提醒后人不得质疑孔子思想的自相矛盾。
正是因为这样,中国人能够很自然地生活在自相矛盾之中,譬如:急流勇退、急流勇进都是对的,好死不如赖活与士可杀不可辱同时运用着。堂皇的大道理和世俗的小道理之间的矛盾能够坦然共存,永远有道理,只要是领导,只要有权力,说什么都是对的。我们以为这是中华语言的特点,其实不是,这是这个民族思维的问题,而这样的思维,就来自统治者对孔子思想的“创造性”利用。
有时人们会质疑孔子思想的虚伪,其实不然,孔子是真实的,他只是被历朝统治者们虚伪掉了。
《胡乱论语》
了解孔子,《论语》是最好的材料。不过,《论语》中没有记录胡乱与孔子的对话,是一大遗憾。在此,进行补充,补充部分称为《胡乱论语》
孔子说:“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
胡乱问:“既然这样,为什么国君这么喜欢养女人和小人?”
孔子说:“乱啊,告诉你,因为国君是公款消费啊。”
胡乱问:“夫子常赞扬伯夷叔齐不食周粟,那夫子怎么吃了这么多家的粟?从前帮着国君灭三桓,现在吃着三桓的粟,怎么不说灭三桓了?”
孔子说:“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
胡乱问:“后世程颐说‘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老师怎样看?”
孔子说:“我猜他想说的应该是‘饿死别人事小’。”
孔子说:“齐一变,至于鲁,鲁一变,至于道。”
胡乱说:“老师,既然鲁国比齐国好,为什么全世界人都想去齐国,没人想来鲁国呢?”
孔子说:“乱啊,你不是来了吗?”
胡乱说:“老师,我们那个年代讲究做好人好事。譬如,坐火车的时候帮乘务员拖地。”
孔子说:“那,乘务员干什么?”
胡乱说:“乘务员帮带小孩的妈妈喂奶。”
孔子说:“那带小孩的妈妈干什么?”
胡乱说:“带小孩的妈妈帮司机开火车。”
孔子说:“那司机干什么?”
胡乱说:“司机?是啊,司机干什么?”
孔子说:“乱啊,真乱。其实,自己干好自己的本职就行了,大同世界也不过如此。当乘客的不像乘客,当乘务员的不像乘务员,有什么好提倡的呢?”
胡乱整日闷闷不乐,夫子不以为怪,盖因大家都是闷闷不乐。一日,胡乱同子路来,孔子问什么事,胡乱不敢言,子路说:“胡乱这些天很郁闷,因为他有问题但是不敢问。”孔子说:“为什么不敢问?什么问题都可以问啊。”子路说:“所以他找我帮忙,让我来问。是这样的,他想知道大便的礼是什么,先放屁还是先撒尿,还是屎尿屁泥沙俱下。”孔子皱眉头,说:“这样的事情属于私事,讲什么礼?礼都是在人前的。”胡乱说:“老师说要人前人后一个样啊。何况,有的时候大家同去大便,怎么能说不是在人前呢?”孔子:“总归还是自己掌握吧,怎样方便怎样。”胡乱说:“那么,大便时狂呼乱叫,念念有词,合于礼吗?”孔子:“胡乱,真有此事?”胡乱说:“大便,人生大事也。若是憋了一个时辰,突然喷薄而出,一泻千里,岂不快哉?既然快哉,为何不能叫出来?”孔子说:“胡言乱语啊,大便本是私事,私下里进行就好,大喊大叫就不合乎礼了。”胡乱说:“那么大便的礼就是闷声大便,是么?”孔子喟然叹道:“你要这样认为,就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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