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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和让别人笑 伏尔泰 (1694—1778)是一个爱开玩笑的人,可以说,他的生活就是以 一个玩笑开始的。1694年11月21日,当他降生的时候,由于他的羸弱和瘦 小,许多人预言他活不过四天,然而他与他们开了一个玩笑:扎扎实实地活 了八十四年。 伏尔泰出生在一个富裕的资产阶级家庭里。他的父亲是一名公证人,又 是一位让森派信徒。让森派作为天主教中的一个新教派别,本身就是一个矛 盾。他们反对国教的繁琐教义,主张个人独立研究和解决 《圣经》。和英国 的清教徒一样,他们鄙视尘世的幸福,宣扬来世的教条。 童年的伏尔泰就是生活在这样一个环境里的。很小的时候他就失去了母 亲,父亲强加给他的抽象的神秘主义学说并不能使他提起丝毫兴趣。相反, 倒是使他滋生了一种反叛具体现实的渴望,他十分憎恨让森派学说。 伏尔泰自幼天资聪颖,活泼好动,喜欢观察周围的事物,谛听别人的交 谈。但是,当他在耶稣会举办的贵族学校路易中学读书时,却从不用功,而 只是对看闲书感兴趣。他不仅对法国文学史和近代史学趣颇浓,而且对伊壁 鸠鲁的自由思想十分推崇。从那些开始,他便开始写诗,并且很快便小有名 气。 倒是伏尔泰也确实不值得在那样的学校里用功。他后来极其严厉地指责 了那所学校,因为那所学校什么也没有教给他: “我甚至对自己的祖国也不 熟悉。我既不知道我国的基本法律,也不知道她所需要的是什么。我对数学 和正确的哲学都毫无所知。我所道的只是拉丁语和愚蠢。” 然而,那时的伏尔泰是没法自由选择自己喜欢的事情的。当他结束中学 时代那种枯燥、乏味的生活下决心要当一名作家时,他的父亲勃然大怒了: “文学的职业除了饿死别无他用。”这就是伏尔泰的父亲对文学的理解。在 父亲的威严面前,伏尔泰屈服了,他被送进了一所法科学校。 因为事与愿违,伏尔泰自然不可能去专心致志地研读法律,而是与一帮 上流社会的贵族子弟打得火热。在那样一个圈子里,伏尔泰是一个很受欢迎 的人,因为他谈吐锋利、出语俏皮、冷嘲热讽的本领初见端倪。 “笑和让别 人笑”是伏尔泰早年信奉的生活格言,其实也是他个性的一种体现。可以说, 笑,贯穿了他整个的一生。如果说他早年的笑和让别人笑更多的是一种玩笑, 那么,随着他思想的成熟,这笑则变成了一种尖刻、犀利的嘲笑。任何虚荣 和伪善都会在这种笑中解体,任何达官显宦听到了伏尔泰的笑声都不免胆战 心惊。 然而,伏尔泰的笑声随着他的第一次入狱消失了。由于他写了一首讽刺 摄政王的小诗,他于1717年被送进了巴士底狱。在狱中,他完成了第一个悲 剧 《俄狄浦斯王》和史诗《亨利亚特》。持续十一个月的监禁之后是接着的 流放。在此期间, 《俄狄浦斯王》在法兰西剧院上演,大获成功,连演四十 五场,盛况空前。摄政王因此赦免了他,还十分赏识他的戏剧才能。为了对 摄政王表示感激,他写了一首诗,名字就叫 《巴士底狱》,诗中非但没有发 泄一点怨恨,反而认为坐牢与流放只是一场误会。摄政王读罢此诗心中大喜, 于是决定接见他。伏尔泰在受宠若惊之际,把自己的姓氏改成了现在的这个 样子。他的真名叫弗朗索瓦·玛丽·阿鲁埃。 改了名字之后,伏尔泰就获得新生了吗?好像是的。从大量的资料中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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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看出,起码在他第二次入狱之前,伏尔泰过了几年春风得意的生活。他频 繁地进入上流社会,博得了一些贵妇人的青睐;他利用他的社会关系经营商 业,积攒了大量的钱财。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戏剧创作 中。有了 《俄狄浦斯王》的成功,伏尔泰又写了一系列悲剧,但不幸的是上 演时反应平平。伏尔泰大病一场之后转写喜剧,至此,他似乎才找到了自己 的感觉,他的讽刺幽默的本领也有了一个施展的机会。就是在这个时候,他 写了 《冒失鬼》等一系列有名的喜剧作品。 正当伏尔泰沉浸在名声、荣誉、财富等等理所当然的激动中的时候,巴 士底狱再度向他招手了。起因是他与一位贵族发生冲突,却遭到了这位贵族 指使的人的毒打,之后又以“叛逆的言论和危害治安的行为”被投进了监狱, 紧接着出狱的是流放。封建专制制度的法律开了伏尔泰一个玩笑,而伏尔泰 从他的切身经验中也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在封建专制的政体下,除非是达官 显宦,个人的地位和人生安全是没法保障的。或许就是从那时开始,伏尔泰 才坚定了与封建专制斗争的决心。 流亡期间,伏尔泰去了英国,在这个 “自由之岛”上,到处呼吸着自由 的空气,伏尔泰不由得神清气爽。他努力学习英语,经常出入剧院,广泛接 触朋友,研读英国文学。对莎士比亚,他提出自己独特的看法。他认为莎翁 是一个颇具天才的野蛮人——矛盾又出现了。 对于伏尔泰来说,英国之行的收获是巨大的。在 《英国通信》(后来改 为 《哲学通信》)中,他详尽地考察了英国的制度、社会状况、农民的生活、 自由的程度,并与法国作了全面的比较。对比的结果使他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在这个国家,可以自由地使用自己的头脑,不必为恐惧什么而卑躬屈膝。” 尽管伏尔泰对英国推崇备至,但是当取消了他的流放、允许他返回巴黎 时,他仍然感到非常愉快。然而,回到巴黎并不意味着他安定生活的开始。 1734年,由于 《哲学通信》的秘密出版,他又一次面临着被捕入狱的危险: 巴黎最高法院没收了书铺的全面存书,并把它们在法院大厦的台阶上当众撕 毁焚烧,同时,也对作者发出了传票。当巴士底狱又一次敞开它的怀抱时, 伏尔泰不敢怠慢了,他摆脱了警察的逮捕,逃到了当时不属于法国管辖的洛 林,投入到了他情妇的怀抱。 伏尔泰的情妇是夏德莱侯爵夫人。夏德莱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是当 时法国最有学问、超群出众的女性之一。她身材修长、威严庄重,大部分时 间里,她呆在书房里探索化学、物理学、哲学和数学的秘密。有时候,她用 望远镜整晚整晚地观察天体,得空便翻译牛顿的 《原理》和弗吉尔的《埃内 伊德》。在这样一个仪表与心灵都超凡脱俗的女性身边,伏尔泰不但品尝了 生活的温馨、爱情的甜美,而且还利用这极为珍贵的时间进行大量的文学创 作和理论研究。 在这里,伏尔泰开始了哲理小说的创作, 《如此世界》、《查第格》、 《小大人》、《梅农》就是在这时候写出的。在这里,他还创作了长诗 《奥 尔良的处女》和大量的戏剧作品如 《恺撒之死》等等。也是在这里,他完成 了心中酝酿已久的 《路易十四时代》和《风俗论》两部历史著作。还是在这 里,他完成了重要的哲学和科学专著 《形而上学异论》和《牛顿哲学原理》。 1749年,夏德莱夫人去世了。伏尔泰挥泪告别了他隐居十六年的生活和 安宁平静的日子。此后,为了寻找一个安全的藏身之处,他又一次怀着矛盾 的心情投奔到了普鲁士国王菲特烈二世的门下。但是,当他意识到这位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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