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而为之”的必要,虽然力量不及,成效难期,也不可不说,不可不做。
现在无用,也可播个将来的种子;即使播在石路上,种子不出时,也可聊破
当时的沉闷,使人在冰冷的孤独生活中,感到一丝的温味,鼓舞鼓舞他的生
意。
我对于战争这件事,本来不大欢喜。从前无论读什么
Ma-hon等歌颂战争
的论文,或
Tolstoy等反对战争的小说,总觉得这件事是可怕,是无意义,
但是没有想到过应该如何去解决他。
大家总说俄国是欧洲最野蛮,喜侵略的国。他们的皇帝大官和将帅,或
者如此;但是世界上反对战争的文学,却要算俄国第一。解决的方法,也是
他们想得最早。苦利米亚的战,Tolstoy亲历战阵,作
Sebastopoly卷。俄
土战争,Tolstoy的私淑弟子
Garschin,听得他人受苦,烦闷不过,自去投
军,情愿一同受苦;可是没有死,受了伤,放回来,作《步兵日记》、《四
日》(曾经译登《域外小说集》第二册)等短篇,写出战场上所受肉体同精
神的苦痛,人类对于生的执着和死的恐怖。日俄战争,Andreyev并没有去打
仗,作了一篇小说叫《红笑》,可见猛烈得狠,读了这书,若不是一点不懂
得,便包管头痛心跳起来,夜里做恶梦!
这一次欧洲战争,俄国顶有名的战争小说,或者可算
Kuprin的《圣母的
花园》。
至于解决的方法,他们也不一致:Tolstoy提倡无抵抗主义,实行当时
口号“VNrod!”(到民间去)这一句话;亲自种田斫木,做皮鞋去了。Garschin
想拔去“红花”(一切罪恶的象征),拔不掉,自己从楼上跳下来死了。Andreyev
随后做了一部小说《七个绞罪犯》,看了又是要出冷汗的书。Kuqrin作了半
部小说,名叫一个《坑》字,现在不晓得下卷出了没有,其中是讲娼妓生活
的。这两个人的意见,大约都是抱定一个“人”字。彼此都是个“人”,此
外分别,都是虚伪,如此便没有什么事不可解决,这是最乐观的思想。但是
“人类互相理解”,怎样能够做到呢?答语大约也是说“VNarod!”他们两
个人本来也是
Tolstoy派的人。
日本从来也称好战的国。樱井忠温的《肉弹》,是世界闻名的一部赞美
战争的小说。但我们想这也只是以前的暂时的现象,不能当作将来的永远的
代表。我们看见日本思想言论界上人道主义的倾向日渐加多,觉得是一件最
可贺的事。虽然尚是极少的少数,还被那多数国家主义的人所妨碍,未能发
展,但是将来大有希望。武者小路君是这派中的一个健者,《一个青年的梦》,
便是新日本的非战论的代表。
《一个青年的梦》最初登在杂志《白桦》上,一九一七年时单行出版,
是一部四幕的脚本。一个青年被一个不认识的人引了到各处去看,真心的觉
到战争的恐怖和无意义,随后断结到”世人未达到人类的长成时,战争不能
灭。照现今的国家行下去时,战争将更盛”。只要“人人都是人类的相待,
不是国家的相待”,便可得永久的和平,但这事“非从民众觉醒不可”。第
四幕中一段对话说得好:
青年:不使产生战争的东西有活力,国不亡了么?我所想的,是国也不亡,也没有
战争。
乞食者:就是这点要紧。但如“国”这思想,还是同现在一样,那怕就为难罢!须
得用民众的力量,将国的内容改过才好。世界的民众,变了一团,大家握手时,战争便自
消灭。须使民众不要互相恐怖误解,不可不晓得大家重要的关系,平和过日,是大家都有
幸福的事。又凡损人利己的人,无论是本国人,是外国人,都是平和的敌,非加制裁不可
的。这些事,非真心的懂得不可。假如承认了现在的国家,却反对现在的战争,世上没有
这样如意的事。
青年:我也觉得。但如今想更变各国的意旨,又觉得有点做不到。
乞食者:全在根,全在根,全在民众。人再进步一点,就好了。再一步!再两步!
要人民自求积极的平和,先得教他们痛切的感平和的必要。武者小路君的著
此书,就是要他们感这必要,也就是自己感得痛切不过,不得不直叫出来。
他人感着呢?不感着呢?也全是不得而知,不过希望他们能够感着罢了。自
序中说:
国同国的关系,要是照现在这样下去,实在可怕,世界的人想都觉得。单是觉得,
也是无益,一点都没法,只是默然罢了。我也晓得说也没用,但若不说,又更觉歉然。我
若不从艺术一方面说出来,我终免不得肚胀。我作这书,算是出出气,这戏演不演,不是
第一个问题,我只想说出真实的话罢了。战争的恐怖,我也不去夸张他。我止努力写他全
体,用人人所不能反对的方法,人人都能同感的方法,写出他的恐怖来。我也觉得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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