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必有些来历。
《新农大》报上说,“老板”之称,来自浙江杭州,是杭州解放后所得。这想必是那时报纸凑不够版面,东拼西扯起来的,当然不足为凭。
那么,“老板”到底来自何时何地?
“老板”的战友、“老板”的亲属以及党史、军史研究专家的回答各异,甚至大相径庭。
有人说,叫他谭老板,是因为毛主席叫起来的。在一次会上,毛主席叫他:谭老板,说说你的意见。主席带头叫,别人跟着叫,老板老板的,很快叫顺了口。
有人说,因为他是店员出身,开店嘛自然是老板,所以,“谭副总理就成谭老板了”。
有人说,叫他谭老板,起初是开玩笑。他不激烈反对,反而笑呵呵,所以越叫越响,叫得快把原名都取代了。
还有人说,老板的名字是抗日战争时期他在新四军工作时,因执行任务的需要,化装成老板模样,对外称老板。以后就沿袭下来,习惯成自然,大家都称他谭老板。
经过一番认真考证,笔者认为,这后一种说法真实性最大。他的部下、战友多数以为此种说法有道理。
1940年3月23日,中共中央东南局和新四军军部发电给中共江苏省委称:
现为加强东路工作,已调谭震林同志去组织军政会,以统一党军指挥,不日出发。
这份只有几十字的电报,引出了许许多多的故事。
当时,谭震林正在安徽省的泾县。他的妻子田秉秀(葛惠敏)已经是怀孕9月有余,眼看就要临盆。军令如山倒,妻子一边为他整理行装,一边抹眼泪。他只能安慰说:“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妻子理解他,他也很为自己不能在妻子身边而感到内疚——这毕竟是新婚刚一年,而且是自己第一次做父亲啊!
“你身体不好,自己要注意。”妻子嘱咐他。他患肺病尚未痊愈,还不时咳嗽。
谭震林没有时间儿女情长,他匆匆告别妻子,乘着月夜上路了。
此行的目的地是“东路”,即津浦路东段的“苏太常”“澄锡虞”地区(苏州、太仓、常熟、江阴、无锡一带的简称)。
坚持苏南抗战,是有着重大战略意义的。它西有日本侵华派遣军司令部及汪伪政府所在地南京,东临早已沦陷的上海市,中间是国民党江苏省政府所在地苏州。要在这一带发展抗日武装,坚持抗日斗争,确实责任重大。
为了确保安全,谭震林和随行人员都进行了一番伪装。谭震林化名林俊,身份是上校衔的国民党“三战区参谋主任”。
“从今以后,谁再叫出谭司令,我就不客气噜!”谭震林这样说。
他的两个警卫员,一个化装为马夫,一个是挎盒子枪的。而随行的廖海涛化名廖涛,是林俊的“秘书”,俞炳辉化名张德标,职务是“侍从副官”。
他们用特殊手段,制作了通行证,堂堂正正写好,去东路“检查工作”。——这个“国民党三战区”的“检查小组”,行色匆匆,奔走在皖南到江苏的路上。
行程是异常艰辛的。从皖南到苏南,本来并不算远的路程,走了整整18天。到达新四军江南总指挥部水西村后,他们稍事停留,又匆匆赶路。
此时,谭震林的衣着打扮已经是“鸟枪换炮”了。——雪白的衬衣,毛料西裤,外披哔叽长衫,头顶黑色礼帽。走路时前呼后拥,俨然一派“大老板”的神气。这还不够,他还借用延陵镇一家绸布店老板的名字搞了良民证,证上的名字是:李明。
谭震林甩甩衣袖,对同行者们说:“我走几步,你们看看,像不像老板!”
说完,迈起四方步,把肚子挺一挺,摇摇晃晃,逗得人们大笑不止。
“笑什么?像,还是不像?”
“像是像,就是有点太摆架子。”
“不摆架子怎么行,我看很像。”
……
同行的吵吵闹闹,谭震林却说:“像不像三分样。我尽量摆出老板的样子,有什么破绽,你们替我弥补着点。”
“老板”的正式称谓,自此而始。
“良民证”上是李老板,实际姓氏应为谭老板,按照化名,应为林老板。姓氏上容易出错,干脆把姓省略去,一律称“老板”。
几天以后,老板出现在常州街头。
到了常州,住进了一家“萃昌豆行”。老板的“买卖”越做越大,改行经营起豆类来了。——由日本人签发的通行证上,他又变成了豆行的老板。
不要小看这张通行证,有了它,在苏州一带活动就畅行无阻。谭震林能够得到它,全凭“萃昌豆行”的小伙计,我们的地下交通员张建林。他买通各种关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到了这个证件。
虽说有了证件,谭震林仍然十分谨慎。在敌人眼皮底下活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因此,到了苏州以后,住进东来旅馆,“老板”对他的“伙计”们说:“累是累点,可今晚都去看电影。”
有随行者不解其意,谭又悄声告诉他们:“小心为好,看电影比在旅馆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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