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师长的眼睛也跟着湿了,答道:我也是。
要不,咱们去看看她们?石光荣突然说道。
王师长的眼睛一下亮了,说道:那就去。
两个人说完,肩并着肩便走了出去……
不大工夫,两个人就坐车来到了二龙山脚下的那两座坟墓跟前,接着又把两大束野花摆在了墓前,这才坐在了墓前的那片草地上。
石光荣望着两座坟墓说道:妹子,丫头,我和王长贵来看你们了。
王师长清了清嗓子,接着话茬说道:石梗,王军医,我们来了。
石光荣说道:你们都是哥的好妹子,哥想你们呢!
王师长也跟着说道:石梗,我发过誓,你嫁给我,我要照顾好你一辈子,都怪我,我没有保护好你。我这辈子心里都不会安生。
石光荣说:丫头,你那一枪是替我挨的,躺在这里的该是我。石光荣的苦让你受了,石光荣是在替你享福呢。
王师长说:石梗,过一阵我可能就要调走了,去别的军区当军长。来看你的次数就少了。
石光荣想了想,说道:王长贵要升官了,妹子,你该替他高兴。
王师长突然就不说话了,不认识似的一直盯着石光荣。
怎么了,那么看俺干啥?石光荣问道。
石光荣,你忘了当初咱们说过的话了吗?
啥话?那么多话我咋能都记住?!
王师长恨恨地说道:以后咱们谁把自己当个官就不是人养的。
这话俺记得,会记一辈子。石光荣说着,把头转向了石梗的坟墓,喃喃道:妹子,妹夫不是去当官,他是为人民服务去了,你该为他高兴。俺知道,你最不喜欢磨磨叽叽的男人了,得了,不说啥了,我和妹夫坐一会就走。
就这样,石光荣和王师长两个人坐在那两座坟墓前说了一阵子话,就有些恋恋不舍地回到了城里。
吉普车在师部门前停了下来。没想到,那车刚一停下,石光荣就受不住了,匆忙打开车门下了车,蹲在一边竟一个劲儿地干呕起来。
王师长走过来,一边拍着他的后背,一边问道:咋了,怎么还吐上了?
石光荣叫苦不迭,埋怨道:哎呀妈呀,可把我晃荡稀了,这是啥玩意呀,俺再也不坐了,比坐老虎凳还难受。
王师长笑了起来,说道:石光荣,你是享不了福的人。
石光荣呕完了,站起身来,望着王师长说道:你王长贵屁股金贵,你坐去吧,我可不受这份洋罪了!
上级部门又在追查那匹马的事情了。全师的战马都移交给了骑兵团,马的数量上却少了一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上级部门急着想知道一个究竟。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又不小,看来,想瞒是怎么都瞒不过去了,王师长和张政委两个人只好又一次把石光荣叫到了师部,这一回,他们要来个三堂会审了。
可是,石光荣任凭你说破了天,矢口咬定那匹马就是蹽了。
石光荣脸红脖子粗地望着两个人说道:师长、政委草原青真蹽了,不信你们可以搜哇!
张政委把石光荣看了好大一会儿,终于说道:搜啥搜?小伍子呢,他也蹽了?
一句话,竟把石光荣问得张口结舌了。
王师长终于看出了这其中的名堂,严肃地说道:上级首长说了,你要是不把马交出来,就要接受处分。
咋?不就是一匹马嘛,多大个事,还处分俺?!说着,石光荣毫不在乎地把头别向了一边。
张政委郑重其事地提醒道:这上缴马给骑兵团是首长的指示,全部队都得支持,你石光荣不支持就是破坏骑兵建设,就得接受处分。
他骑兵团又不差这一匹,这么大个东辽城都容不下一匹马吗?石光荣一下急了,气呼呼地说道:我看你们这是拿着鸡毛当令箭,连匹马都容不下,你们变了!
石光荣你住口!王师长望着石光荣大喝道:你还是不是一个团长了,上级的命令你都不听,我看你就不配当这个团长!
石光荣把脖子拧过来,两眼瞪着,不屈不挠地说道:喊啥喊,听你们这意思,俺要是不把这马交出去,那意思就不让俺当这个团长了。那正好,俺不干这个团长了,回家当个马夫中不?
王师长和张政委两个人知道石光荣的脾气,听了这话,不觉同时怔了一下,接着,王师长向张政委使了个眼色。
张政委便继续说道:石光荣,你以为这部队是你家开的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咋想的呀?告诉你,现在队伍进城了,把以前那些老习惯该丢丢了,你以为一匹马事小,弄不好是要坐牢的。
一听说因为一匹马的事情也会坐牢,石光荣有些半信半疑地抬起头来,望着张政委,问道:政委你别吓唬俺,还坐牢?
王师长插话说道:坐牢不是我们说的,是首长说的。
石光荣一下就有些为难了,一边犹豫着,一边忙又问道:那,那俺要求调到骑兵团去行不?
不行!王师长不等石光荣把话说完,打断道:人家骑兵团的人早就安排好了,人事安排上的事又不是种萝卜,想拔一个就拔一个。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让俺咋办才行?石光荣不由得抓耳挠腮,真的着急起来了。
王师长和张政委异口同声地说道:缴马!
这一回,石光荣彻底没脾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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