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与子
关于我自己的故事,应该体会更深一些。虽然在家里我不是老大,孩子中我是最小的一个,但情感经历应该更像电视剧中的石林。可以说,在石林的身上能够找到我的影子。
我20世纪80年代初入伍,那一年我刚满16岁。当兵的地点在内蒙古的赤峰,是空军的雷达兵部队,条件比较艰苦。那时父亲还没有退居二线,我一直希望父亲在我的问题上能给予一定的关照,把我调到条件稍好一点的部队去,以便更利于自己的成长。我深知父亲是不会同意的,便只能给母亲写信,诉说自己的想法和苦楚,母亲毕竟是母亲,一封又一封信终于打动了母亲。母亲就拐弯抹角地找好了人,同意把我调走,调动即将办成时让父亲发现了,一个电话使母亲的努力化为泡影。我当时想不通,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于是便很少再和家里来往了,当时的心情很悲壮。那时我就想:世上没有什么救世主,一切都要靠自己了。那时的战士都希望找机会回家看一看,我则不愿意回家,更不愿意面对冷酷的父亲,有几次甚至出差路过家里都没有回去过。当时的心情很复杂,一直对父亲的做法不理解,甚至在心里怨恨过他。
这么多年过去了,自然已不再恨父亲,也算明白了一个父亲对儿女的良苦用心。父亲跟我们几个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13岁参加革命,靠谁了?靠的是自己和组织,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现在想父亲那样做是对的,但当时却不那么想。想得最多的就是和父亲治气,用治气来激励自己,那时我就暗中发誓:你等着,我干出个人样来让你看看。
第5章 从草原来到天安门前
1981年的时候,人们对于参军已不那么热衷了。我就是在那一年入伍参军的,不是没有更好的方式造反,但对于我来说,当兵是最好的方式。
对于生于上世纪60年代、成长于70年代的我来说,从小就有一种英雄情绪。这种情绪像野草一样在心里疯长着。英雄的梦想是向往战争,结果却没有等来战争,没有战争的岁月里,对于青春的热血青年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那时当兵的地点在内蒙古的赤峰市,那里有草原和成群的牛羊。天高地阔的草原很适合幻想,于是就有了我的文学。
我认为英雄情绪和文学情绪是一奶同胞,密不可分。有时分不清彼此。也就在那时,文学的情绪在英雄主义身上诞生了。英雄和文学都是需要创造的,创造的过程是需要幻想的,于是,文学在英雄的乐章中渐渐长大了。
过程永远都是通俗的,甚至有些残酷。在部队里,从战士到排长、干事的这一过程中,文学一直与我相伴。那时我认为,可以不当干部,但生命中不能没有文学。那时我给自己立的第一个目标是25岁,希望自己在那个时候不再被退稿,有作品能够经常发表。那是在20岁时立下的第一个夙愿。也就是在那一年,我考入了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果然,我的第一个目标实现了。
两年的学习生活,重要的不是学了很多的理论,主要的是走进了小说,知道什么是小说,小说该怎么写了。于是,作品便一发不可收拾,在两年的时间里,创作了中篇小说8部,短篇小说二十余篇,陆续地都发表了。不仅发表了,在一定范围内还得到了好评和肯定。那时我觉得北京真好,她不仅让我亲眼目睹了著名的天安门,还让我登上了文学的高地。
接下来,我又给自己树起了第二个目标,那就是30岁,想在30岁的时候一定要在文学这块园地上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于是,努力奋斗,在这一过程中,我从外地调到了北京,也就是从草原来到了天安门前。
任何的事业并不像想象得那么容易,有时甚至是要走一段弯路的。虽然作品不再愁发表了,但想上一个台阶又谈何容易呢。应该说三十多岁的时候是个关口,不仅文学创作不顺,共处也很难受。在1997年,也就是我33岁那一年,我脱下军装,离开了部队。我脱下军装那一天,屈指一算,我在部队已经整整工作了16年。在人生的经历中,16年应该不算短了。青春年华和梦想都在了军营,可想而知,结出的果子会是种什么滋味。
转业之后,文学创作仍没有放弃,也许是这种徇情作用,再回首军旅岁月时,就多了许多的审美,大情大物都根植于其中。也就是说从1997年开始,我动笔“父亲系列小说”的创作,从《父母大人》、《父亲进城》等,到刚刚完成的《父亲和他的儿女们》,一共有十余篇。从我的军旅,到父辈的军旅,可以说是我经历的一个延续,也是我创作的一个延续。这种经历使我个人成长了,文学上也成熟了,一部《激情燃烧的岁月》使我坚定了自己的创作态度。
从这时开始,我才惊讶地发现,人已经离开部队了,但是心和少年时的情绪仍深深地根植于部队那片沃土之中。是那方水土孕育了我心我身、乃至我所有的梦想。就是在我离开部队这五年多的时间里,仍然有人在称我是军旅作家。其实在我的心里,作家是不需要分行业的,但有人这么称谓我,我还是很高兴的。
也许是机缘,或许是梦想的轮回,我于2002年11月,又一次走进了部队。武警部队政治部创作室,成了又一个工作单位。从现在开始,我又是一名部队作家了。写作将是我永生的职业,创作军队题材,更将是我创作中的主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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