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有经济实力后,“刀枪炮”又迅速向武装化和暴力化方向发展,大肆购买车辆、枪械装备。有的出入行动机械化,“大哥大”、“BP机”随身携带,还可不惜重金从南方黑市购买制式手枪和高级猎枪等,已经敢公开与民警对抗。进一步发展下去的,则开始利用各种手段拉拢腐蚀党政干部、特别是掌握生杀大权的政法干部,寻找自己的保护伞。而党政和政法干部中被拉下水的也确有人在,也有的为犯罪团伙通风报信,有的变相放走抓获的团伙骨干。如东北著名的“新生派”团伙首领赵洪林在看守所羁押期间,竟被民警以看病名义提出,使其得以与所属团伙成员会面,并安排在玛丽蓝豪华酒店赴宴。席间,这个作案数起杀伤多人的团伙头领戴着脚镣上台唱起了“狱警传,我迈步出监……”的戏文,赢得一片喝彩。
东北的“刀枪炮”以佳木斯、鸡西等地的团伙最猖獗。鸡西的“毛四”等几个流氓团伙,为壮大势力、争夺地盘,几度刀枪相见。在外区打、在矿上打,最后在市内火车站前、市领导办公和居住的红旗大街上展开枪战,火并中致使多人伤亡。“毛四”曾因抢劫罪被判刑8年,保外就医纠集团伙成员常出没于酒店舞厅白吃白喝,用威胁手段从个体户处强拉“赞助”,在地面上“抢码头”、敲诈勒索、抢男霸女、设赌抽红,扰乱公共场所秩序。先后打伤26人、重伤致残7人,劫持强奸妇女8人。“毛四”看上哪个女孩子,便非搞到手不可,甚至指使同伙光天化日下把女青年劫到车上,拉到窝点施暴。而这8名女子中有7名在“毛四”受审时拒绝举证,可见恶势力的淫威。紧邻鹤岗市的佳木斯“刀枪炮”力量更强一些。团伙成员吴大为一次在郊区市场买菜,买完不给钱。卖菜的农村少女稍有微词,吴便拳脚相加,砸烂摊床。少女屈辱不堪,第二天跳江自杀。吴逼死人命后若无其事,不久又将另一个女商贩殴打致残,使她不能行走。短短两年里,郊区市场上800名商贩中有700多名遭到过吴的打骂,吴从中非法敛财7万多元。据不完全统计,像吴大为这样的团伙分子,在佳木斯各市场有200余人。已成为发展当地经济的一大隐患。这些人随身带武器,随时可能行凶伤人。有一次,团伙成员周白义去酒吧,叫了女人到小房间里厮混,一个顾客路过门口,无意中掀了门帘,周即大发雷霆,拔枪就射,当场打死1人,打伤7人。又一次,一个团伙头目王义士在“夜沙龙”酒吧寻欢作乐,场子里有个个体户看了他一眼,王就掏枪向其连开5枪,将那个打成重伤。这些人还敢把矛头指向公安民警。1992年,市工商治安队民警刘任忠的弟弟与团伙成员李国滨、张静民发生口角,刘任忠加以制止。李、张二人为了报复,找来10多个人坐两辆出租车开到刘家,把刘任忠从屋里拽出,驾上出租车,用刀将刘的大腿筋挑断。刘反抗,二犯又将他拉到四丰山乱刀捅死,抢走手枪。这些团伙成员还几乎都有淫乱、流氓强奸犯罪行为。有的有组织地拐卖妇女“南下”卖淫,被拐卖妇女往往先被团伙成员强奸、轮奸。势头最旺时,“刀枪炮”公开走上街头示威。1993年两个流氓团伙打仗,一名叫韩捷的被打死。出殡那天,他所在的团伙为制造影响,出动了150多辆汽车,绕行市委、市公安局门前,鸣笛致哀,车队里居然还有公安民警和政府干部同行。
鉴于“刀枪炮”团伙对社会治安形成的越来越严重的危害,自1992年、特别是1993年以来,各地公安部门在当地党政领导的部署下,采取集中专项打击和随时整治相结合的办法,对这些团伙进行了快节奏、不间断的严厉打击和治理,摧毁了大量团伙组织,捕获了许多团伙成员,收缴了无数枪支武器,镇压了团伙犯罪的嚣张气焰,从根本上扭转了社会治安的形势。
鹤岗市的“刀枪炮”一度也很猖狂,经过多次打击,已兴不起大的风浪。大部分团伙成员都在警方视线的控制之下,不敢太公开活动。但警方也清楚,现在的团伙犯罪更隐蔽、更狡猾。特别是在经济不景气的形势下,社会闲散人员增加,诱发犯罪的因素应该说比以住更多。假如“1.28”大案真是“刀枪炮”所为,那么说明警方的工作中还有严重漏洞。参加会议的各方面一致赞同对全市“刀枪炮”团伙进行一次全面的清查,要同清查猎枪结合起来。毕竟可以肯定,此次作案是个团伙。
“还有两方面工作不能忽视,”何局长用力敲敲桌面,“一个是要尽快弄清现场使用炸药的种类、数量,顺着这个线索往下查,一个是要在三所一院广泛开展揭发检举、提供线索的工作,可以戴罪立功、立功受奖。清查中该抓的就抓进去,既可以打击各种犯罪,也可能扩大线索来源。”他的脸色在与会者眼里愈发严肃:“再强调一遍,各方面都要把责任切实担当起来,谁出了问题谁负责!”人们都有知道,这次在领导方面是不会客气了,上面也不会领导客气。
所谓“三所一院”是看守所、收审所、枸留所、劳动教养院。每次发生大案,这些部门都要被紧急动员起来进行协查,发动在押人员提供有助于破案的情况。一旦发现重要物证,物证也往往带到这些地方来寻找指认者,因为被关押的多是在黑道上跑的人,同行之间互相熟悉。此外,被关着的人也比外面的人更急于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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