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封 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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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如我儿:
你不给我信是不行的。
今天的节目:
1.起身(九点钟)。
2.吃粥。
3.看报。
4.写信——给你的。
5.看小说,——完毕Galsworthy(17)的In Chancery(18),此翁的文字清淡得很。
6.吃中饭——鸡。
7.出门。
8.卡尔登看电影—捷克斯拉夫出品,“Symphony of Love”(19),又名“Ecstacy”,因为广告上大登非常性感,故观者潮涌,尤多“小市民群”,其实该片还是属于高级的一类,虽是以性欲为题材,却并无色情趣味,至于描写得较露骨的部分当然早已剪去。摄影好音乐好,导演处置纤细但嫌薄弱,表演平平,看后印象不深刻。
9.四马路买过期廉价漫画杂志数本。
10.回家。
11.吃晚饭。
12.作夜工三小时。
13.写信。
14.睡(十二点半)。
你要不要我待你好?
金鼠牌 星期日
第[225]封 夜话(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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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
前晚兄弟来,和他玩了一晚一天,昨天回去时很吃力,因此写不成信。
你很寂寞,如何是好?我又想不出说什么话。
曾经梦和你纳凉夜话(据说我们已结婚了好多年),只恨醒来得太早。我希望我们变作一对幽魂,每夜在林中水边徘徊,因为夜里总是比白天静得多可爱得多。
我想你活不满六十岁,但也不至十分短寿(因为现在已经很老了,是不是?)我希望你不要比我先死,但如果我比你先死我也要恨的,最好我们活同样年纪。我很愿我们都活三百岁,无论做人怎样无聊,怎样麻烦,有你在一起总值得活。
这信暂时以此塞责,等我想想过后再写。
我待你好。
鲸鱼 十七
第[226]封 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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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读一本辛克莱的《人生鉴》,文章很好,也有许多实用的知识,尤其是关于吃的方面,傅东华译,上海世界书局出版,特为介绍。
昨天看一张影片名《十三日星期五》,英国出品,轻描淡写地叙述了一些平常社会的偶然事件,非滑稽亦非讽刺,而是可喜的幽默。有人以为它的目的是破除迷信,证明十三日星期五并非不祥,真太幼稚了。
早上很好,半醒睡的状态中听见偶然的小鸟声和各种不甚喧闹的人声,都觉得有点可爱。怎样一种人生,如果没有闲暇可享受!
昨夜跑到床上,来不及把电灯熄落,就睡着了,忽然醒来,吓了一跳。
这是星期一所写。
今天读了你两首新诗,不能得到我的赞许。又得到张荃一篇古风,初读上去觉很好,细看之也呒啥啥。愿上帝保佑世上一切的女诗人们都得到一个美好的丈夫!我不知道张荃为什么突然心血来潮要跟我通起信来,大概因为我很好的缘故,其实我早忘了她了。
Sh(21)……!不要响,听墙角落里有鬼叫!
宋清如顶不好。
IXUYZ 星期二
要是有人问你,你愿意做快乐的猪呢,还是愿意做苦恼的哲学家?你就回答:我愿意做快乐的哲学家,这样可以显出你的聪明。
第[227]封 爱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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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以后我接到你信后第一件事便是改正你的错字,要是你做起先生来老是写别字可很有些那个。
可是我想了半天,才想出“颟顸”两个字,你是写作“瞒盱”的。
你有些话我永远不同意,有时是因为太看重了你自己的ego(22)的缘故,例如你自以为凶(我觉得许多人说你凶不过是逗逗你,他们不会真的慑伏于你的威势之下的),其实我永远不相信会有人怕你(除了我,因为我是世上最胆怯的人)。
随你平凡不平凡,庸劣不庸劣,颟顸不颟顸,我都不管,至少你并不讨厌,至少在我的眼中。你知道你并不真的希望我不要把“她”放在心上。
关于你说你对我有着相当的好感,我不想grudge(23),因为如果“绝对”等于一百,那么一至九十九都可说是“相当”。也许我尽可以想像你对于我有九十九点九九的好感。我觉得我们的友谊并不淡淡,但也不浓得化不开,正是恰到好处,合于你的“中庸之道”。你的自以为无情是由于把“情”的界说下得过高的缘故,所以恰恰等于我的所谓多情。要是我失望,当然我不会满足,然而我满足,因此我不失望。至于说要我用火红的钳子炙你的心,使你燃烧起来,那是一个刽子手的事(如果有这样残酷的刽子手,我一定要和他拼命),我怎么能下这毒手呢?再说然烧的“然”虽是古文,在白话文里还是用“燃”的好。
“妒”是一种原始的感情,在近代文明世界中有渐渐没落的倾向。它是存在于天性中的,但修养、人生经验、内省与丰富的幽默感可以逐渐把它根除。吃醋的人大多是最不幽默,不懂幽默的人,包括男子与女子。自来所谓女子较男子善妒是因为历史和社会背景所造成,因为所接触的世界较狭小,心理也自然会变得较狭小。因此这完全不是男的或女的的问题。值得称为“摩登”的姑娘们,当然要比前一世纪的闺阁小姐们懂事得多,但真懂事的人,无论男女至今都还是绝对的少数,因而吃醋的现象仍然是多的。至于诗人大抵是一种野蛮人,因此妒心也格外强烈一些,如果徐志摩是女子,他也会说noth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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