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择通晓时务大员主之,并于考试功令稍加变通,另开洋务进取一格 光绪
元年十二月派武弁往德国学水陆军械技艺 光绪二年三月派福建船政生出洋学习
光绪二年十一月始购铁甲船 光绪六年二月设水师学
堂于天津 光绪六年七月设南北洋电报 光绪六年八
月请开铁路 光绪六年十二月设开平矿务商局
光绪七年四月创设公司船赴英贸易 光绪七年六月招商接办各省电报
光绪七年十一月筑旅顺船坞 光绪八年二月设商
办织布局于上海 光绪八年四月设武备堂于天津 光绪十
一年五月开办漠河金矿 光绪十三年十二月北洋海军成军
光绪十四年设医学堂于天津 光绪二十年五月以上所列
李鸿章所办洋务,略具于是矣。综其大纲,不出二端:一曰军事,如购船、购械、
造船、造械、筑炮台、缮船坞等是也;二曰商务,如铁路、招商局、织布局、电
报局、开平煤矿、漠河金矿等是也。其间有兴学堂派学生游学外国之事,大率皆
为兵事起见,否则以供交涉翻译之用者也。李鸿章所见西人之长技,如是而已。
海陆军事,是其生平全力所注也。盖彼以善战立功名,而其所以成功,实由
与西军杂处,亲观其器械之利,取而用之,故事定之后,深有见夫中国兵力,平
内乱有余,御外侮不足。故兢兢焉以此为重,其眼光不可谓不加寻常人一等,而
其心力瘁于此者亦至矣。计中日战事以前,李鸿章手下之兵力,大略如下:当中
日战事时代,直隶练军淮勇二万余人,其略如下:李鸿章注全副精神以经营此海
陆二军,自谓确有把握。光绪八年,法越肇衅之时,朝议饬筹畿防,鸿章复奏,
有“臣练军简器,十余年于兹,徒以经费太绌,不能尽行其志,然临敌因应,尚
不至以孤注贻君父忧。”等语。其所以自信者,亦可概见矣。何图一旦中日战开,
艨艟楼舰或创或痍,或以资敌,淮军练勇,屡战屡败,声名一旦扫地以尽。所余
败鳞残甲,再经联军、津沽一役,随罗荣光、聂士成同成灰烬。于是直隶总督北
洋大臣三十年所蓄所养所布划,烟消云散,殆如昨梦。及于李之死,而其所摩抚
卵翼之天津,尚未收复。呜呼!合肥合肥,吾知公之不瞑于九原也。
至其所以失败之故,由于群议之掣肘者半,由于鸿章之自取者亦半,其自取
也,由于用人失当者半,由于见识不明者亦半。彼其当大功既立,功名鼎盛之时,
自视甚高,觉天下事易易耳。又其裨将故吏,昔共患难,今共功名,徇其私情,
转相汲引,布满要津,委以重任,不暇问其才之可用与否,以故临事偾机。贻误
大局,此其一因也。又惟知练兵,而不知有兵之本原,惟知筹饷,而不知有饷之
本原,故支支节节,终无所成,此又其一因也。下节更详论之。
李鸿章所办商务,亦无一成效可观者,无他,官督商办一语,累之而已。中
国人最长于商,若天授焉。但使国家为之制定商法,广通道路,保护利权,自能
使地无弃财,人无弃力,国之富可立而待也。今每举一商务,辄为之奏请焉,为
之派大臣督办焉,即使所用得人,而代大臣斵者,固未有不伤其手矣。况乃奸吏
舞文,视为利薮,凭挟狐威,把持局务,其已入股者安得不寒心,其未来者安得
不裹足耶?故中国商务之不兴,虽谓李鸿章官督商办主义,为之厉阶可也。
吾敢以一言武断之曰:李鸿章实不知国务之人也。不知国家之为何物,不知
国家与政府有若何之关系、不知政府与人民有若何之权限,不知大臣当尽之责任。
其于西国所以富强之原,茫乎未有闻焉,以为吾中国之政教文物风俗,无一不优
于他国,所不及者惟枪耳炮耳船耳铁路耳机器耳,吾但学此,而洋务之能事毕矣。
此近日举国谈时务者所异口同声,而李鸿章实此一派中三十年前之先辈也。是所
谓无颜效西子之颦,邯郸学武陵之步,其适形其丑,终无所得也,固宜。
虽然,李鸿章之识,固有远过于寻常人者矣。尝观其同治十一年五月复议制
造轮船未可裁撤折云:臣窃惟欧洲诸国,百十年来,由印度而南洋,由南洋而中
国,闯入边界腹地,凡前史所未载,亘古所末通,无不款关而求互市。我皇上如
天之度,概与立约通商,以牢笼之,合地球东西南朔九万里之遥,胥聚于中国,
此三千余年一大变局也。西人专恃其枪炮轮船之精利,故能横行于中土,中国向
用之器械,不敌彼等,是以受制于西人。居今日而曰攘夷,日驱逐出境,固虚妄
之论,即欲保和局守疆土,亦非无具而能保守之也(中略)士大夫囿于章句之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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