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拿自己开涮_大仙【完结】(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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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旭的大哥李红光送给他一份纪念性极强的生日礼物,1972年9月28日出版的《人民日报》。一见这份报纸,沸腾的已不仅是鱼乡,生命也跟着沸腾了。

  头版头条:毛主席会见日本首相田中角荣;旁边:周恩来总理同田中角荣总理大臣继续会谈;左下:法拉赫·巴列维王后陛下离杭州回国;右下:《人民日报》社论:热烈祝贺我国和多哥建交。

  报眼毛主席语录:我们坚决主张,一切国家实行互相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内政,平等互利,和平共处这样大家知道的五项原则。

  我突然想起,在中学时代,我穿着白衬衫、蓝裤子,佩带红领巾在首都机场迎宾的学生行列,挥舞彩旗和花带欢迎的外国贵宾有:

  埃塞俄比亚国王海尔·塞拉西一世、巴基斯坦总统佐勒菲卡尔·阿里·布托、美国总统理查德·米尔豪斯·尼克松及夫人理查德·帕特里夏·尼克松、日本首相田中角荣、扎伊尔总统蒙博托·塞塞·塞科、加蓬总统哈吉·奥马尔·邦戈和柬埔寨诺罗敦·西哈努克亲王。

  我跟韩旭说:看看你出生的那一天,出了多大的事儿,毛主席和周总理就在这天把日本搞定,你怎么也得踢到中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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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胡丝羽相识于1986年寒冬,在北京建内大街狂风大作的午后,她带着一首小诗,从北大36号学生宿舍楼赶来,那首诗名叫《没有清晨的露水》。

  胡丝羽那年19岁,戴着深度秀琅架近视眼镜,强劲有力的秀发,束了一把钢筋马尾。那时我正在北青主持“乐土”作品版,专发一些文学青年的诗歌散文。我一眼就发现胡丝羽身上带着点儿林徽因式的忧郁,虽然文笔嫩稚,但是心灵美好,经过培养,会成为出类拔萃的文学青年。在建内招待所文体部办公室,我跟胡丝羽就诗歌话题展开对话。

  胡丝羽:我喜欢泰戈尔。

  大仙:我们与金色的曙光游戏/我们与银白色的月光游戏/我们从醒的时候游戏到白日终止。你应该喜欢泰戈尔《新月集》中的这首小令吧?

  胡丝羽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大仙:中外诗歌尽在掌控之中,再说你喜欢谁吧。

  胡丝羽:我喜欢顾城。

  大仙:我多么希望/有一个门口/早晨/阳光照在草上/我们站着/扶着自己的门扇/门很低/但太阳是明亮的。

  胡丝羽:我还喜欢勃朗宁夫人。

  大仙:你曾经受到邀请/进入了宫廷/温雅的歌手/你唱着崇高的诗篇/贵宾们停下脚步/为了好瞻仰你/期待那丰满的朱唇再吐清音。

  胡丝羽隐于镜片后的明眸,已认可我这个落魄诗人对诗歌的理解,我注视着她的双眼,她的眼睛因过分茫然飘起了一层雾,19岁的常州女孩,在紫禁城下,寻找诗歌的寄托。

  送胡丝羽到楼门外,狂风呼啸,她像一片羽毛,顷刻之间,被吹向天际。经过这次诗歌交流,我跟胡丝羽成为挚友,我们之间,开始了四年的感情跋涉。

  后来,我把胡丝羽这首《没有清晨的露水》修改之后,刊登在“乐土”上,发排的那天,我中午喝了点儿酒,把诗歌标题错登成《没有露水的清晨》。胡丝羽在电话里一通感谢:还是你改的题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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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方舟离完婚,最想跟他过去的北青兄弟喝一把,老大以后不论混成什么样儿,我们都能记住他最惨的样儿。只有从最惨的样儿混出来,他才有样儿,只有惨到掉了渣儿的时候,他才明白决不能与渣子为伍。

  纽明在《北京青年》周刊坐大之后,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北京期刊界,老大离婚后喝的第一顿大酒,纽明自然一单到底。

  在红庙“鹭鹭”本帮上海菜,伍方舟居中而坐,纽明、大仙、喜子、加老、郭庄、乡企、老段、胖晖分列两旁。

  纽明吼了一嗓子:“来吧,先为老大走一个。”

  伍方舟:“为我什么走一个?”

  大仙:“什么都不说了,为你过去走一个,行吗?”

  伍方舟:“呆会儿是不是还得为我未来走一个?”

  纽明:“废话,不为你未来走一个,我们来干吗?”

  北青兄弟为伍方舟飞逝的春梦走了一个,铿锵一杯,杯底深深,杯中映出一弯明月,那不是明月,那是老大昔日的风月。

  离婚没什么可怕的,就是俩人不在一起过了,可我们还得往下过,我们还得往好了过,跟女人不在一起过了,我们就跟明天一起过,明天能装无数个女人,你信不?

  风满世纪末,很多人分道扬镳;走进新世纪,不少人分崩离析。

  世纪之交的生活广场,离婚大军隆隆走过,人潮人海中,那个跟你相濡以沫的人拂袖而去。天高云淡,情感猝变,明月高悬,破镜难圆,临渊与登山,弹剑与凭栏,何惧旧怨新欢,已把朱颜暗换,谁情愿,一抹荒烟,更那堪,风月俱寒,酒无人劝,醉也无人管。当所有思绪都一点一点沉淀,爱情究竟是精神鸦片,还是世纪末的无聊消遣?

  感情不就是你情我愿,干脆扯平两不相欠,男人不必百口莫辩,女人无须楚楚可怜,香烟氲成一滩光圈,感性赢了理性那一面,总之你们俩彻底没缘。

  在本帮“鹭鹭”的大酒中,北青兄弟跟老大边喝边劝,频频说出至理名言,令伍方舟酒意汹涌,心绪跌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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