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拿自己开涮_大仙【完结】(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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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云水洞的黑暗中,刑天长啸迪兰·托马斯:没有太阳的地方/日光碎裂/没有大海的地方/心中的洪波/卷起自己的潮汐/支离的鬼魂/头颅中萤火飞舞/光的万物/横穿不曾盖住骨骼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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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拿自己开涮》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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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秋天上路,因为哀伤刻骨,选择秋天去哭,因为落叶伴舞。

  秋天容易向内心深入,也容易迷途,当你看见满街的怨妇,竟然像孩子一样无助,这何尝不是一种领悟,让你也变得无辜。

  秋日的景象模糊,黄昏的街头有雾,在“独上兰舟”咖啡屋,有“卡布基诺”的幽苦。

  天黑在灵魂和肉体的缝合处,心冷在咖啡与伴侣的溶化处,终于你找到一个方式分出了胜负,输赢的代价是我当了回二百五,外表健康的你是个标准的怨妇,冤大头的我是为你买单的盟主。

  秋天老于夏天,我们老于自己的内心。在秋天想把自己放逐,把自己赶向白云深处,结果白云还是白云,你却成为草木。

  衣柜里面是衣服,衣服里面是肌肤,肌肤里面是肺腑,肺腑里面是空无。这个秋天,谁付出,谁血肉模糊。

  你已淡出江湖,我干吗还八千里路?你已跟别人暗盖明铺,我干吗还为你牵肠挂肚?你只损皮毛,我干吗要伤及筋骨?你只付出一个媚眼,我干吗要有眼无珠?

  纵使我们不曾风雨同舟,我们也曾风雨屋檐下,同喝一碗棒渣粥。而今已深秋,只要喝点儿酒,别是一番滋味就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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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北戴河奔向南戴河,皇甫雁陪着她的日本朋友纵情渤海之滨。共有两个日本男生和三个日本女生,两个日本男生叫三浦知热和稻本滋一,三个女生叫滨崎仕、饭岛恨和宇多无光。

  午后的黄金海岸,流畅的海风吹拂着皇甫雁,她眺望着遥远的地平线,想起前夫伍方舟曾在此给她朗诵洛尔加的诗句:在远方/大海笑盈盈/浪是牙齿/天是嘴唇。

  皇甫雁修长白皙的身躯游向牙齿般的浪峰,这位获有国家二级运动员证书的纤弱女子,直向远处的防鲨网游去。

  八月的南戴河太阳高照,涂着法国“碧欧泉”防晒霜的皇甫雁,切换着仰、蛙和自由三种泳姿,像一条忧伤的鱼,融入海洋之心。

  曾经沧海,何必去种桑田;已临桑田,无须再涉沧海;沧海桑田都曾染指,又何惧江山已改?

  在海水的簇拥下,在阳光的俯射下,皇甫雁仰游于波光之中,物我两忘。她忘了对伍方舟的恨,忘了对朱大庆的爱,觉得自己是沧海一粟,自由沉浮。突然浪卷峰刃,劈面而来。皇甫雁何惧微涛,冷对细浪,改换自由泳姿防鲨网冲刺。

  浪花激溅中,皇甫雁激溅26岁苍茫而坚毅的生命。在大海深处的浪谷中,在皇甫雁怨妇般的细语中,张惠妹的歌声排山倒海而来:汪洋之中谁来守候你寂寞的帆/晴空之下谁来垂怜你眼里无声呐喊/爱情只剩一丝呼吸/排山倒海也为你而来/桑田沧海也等你回来……

  夜晚的黄金海岸,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皇甫雁跟她的五个日本朋友,在海滩纵酒阔论。宇多无光刚刚失恋,所以颜面无光,皇甫雁很慈爱地慰藉着这位日本妹妹。三浦知热长得有些像日本偶像明星竹野内丰,皇甫雁在日本学习工作期间,三浦就曾苦苦追求过她,如今在浪漫的海滨之夜,三浦热辣辣的目光,借着酒劲儿一遍遍电击着皇甫雁。

  皇甫雁自如化解男人的目光,何况是一个日本男人野性的目光。她心想:就算你是竹野内丰又怎样,你就是木村拓哉也没戏,我这辈子就他妈不喜欢奶油男人。

  八月的南戴河之夜,皇甫雁对着酒瓶吹着北戴河啤酒,给她的日本朋友背诵着渡边淳一的作品:这是春光明媚、温暖宜人的一天,这是心气怠倦、花气袭人的一天,这又是润物无声、春雨霏霏的一天。这风情万种、风致千变的一天又一天,使我对京都流连忘返,迟迟下不了北归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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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的北京,拂晓时分,天蒙蒙亮。在伍方舟的床上,伊能栋窝在伍方舟荒凉而深厚的怀抱。

  伍方舟:“天亮了。”

  伊能栋:“天亮了,我还是不是你的女人?”

  伍方舟立马就颓了,就崩溃了,就坍塌了,就被解构了。

  伍方舟:“你真怨。”

  伊能栋:“我擅长怨。”

  伍方舟:“干吗非得怨?”

  伊能栋:“女人不怨,男人不怜。”

  伍方舟:“男人越怜,女人越怨。”

  伊能栋:“家里有蜡吗?”

  伍方舟:“要蜡干吗?”

  伊能栋:“我要你见识一下什么叫蜡炬成灰泪始干。”

  伊能栋接过伍方舟给她找来的蜡,燃亮,绷直优美的脚面,将灼热的蜡液一滴一滴在上面倾注。殷红的蜡液流淌而凝聚,伊能栋芭蕾般的脚背姹紫嫣红,凄艳无比。

  伊能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知道李商隐这句诗是怎么写出来的吗?”

  伍方舟:“原先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伊能栋望着满脚红蜡,又像绣花一样将蜡液滴在脚踝,延至小腿,漫过膝头,直逼大腿。

  伍方舟:“疼吗?”

  伊能栋:“疼。”

  伍方舟:“疼为什么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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