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威斯敏斯特桥上,我穿着伦敦雾的“薄搂”,正像余秋雨老师所擅长的那样,在历史的沉香与文化的口红中,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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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拿自己开涮》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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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进入夏末,何佳夕的77号“没人疼”酒吧,进入旺High时光。过了而立,何佳夕未见一丝衰意,夜店生涯反而激活了她全部气蕴。这位三里屯的一级师奶,正以她的超强玉腕,左右北京夜生活的格局。
何佳夕见萧燕姿闲得慌,就请她来做娱乐总监,萧燕姿自然感恩戴德。萧燕姿做梦都想当歌手,被朱大庆耽误了一阵,如今急欲重操旧业,何佳夕又为她创造了如此好的条件。萧燕姿令旗一挥,江湖姐妹纷纷云集,组建“无情女子乐队”已势在必行。
何佳夕又从澳大利亚的阿德莱德港请来了金发颓靡的“震中DJ”,这位澳洲愤青顿令午夜High曲直入巅峰,整个77号摇撼秋夜,在地震的“震中”,都市男女疯摇狂摆,High向云霄。
对艺术有追求、对诗歌存眷恋的何佳夕,很想在77号办一次诗歌朗诵会。她特地邀请黑大春、大仙为她操办此事,自己也在苦练朗诵,届时她要登台浪诗,重温诗歌的青春旧梦。
在一个周末,伍方舟与伊能栋来到77号。伊能栋立马被“震中”的High力所震撼,奔到舞池蹦迪去了。伍方舟静坐于角落的沙发,开了瓶“杰克丹尼”,自斟自饮。
何佳夕以三分之一风尘、三分之一风情、三分之一风神,过来陪伍方舟,并送给伍方舟一杯混合酒——三分之一金、三分之一伏特加、三分之一青柠汁。
伍方舟:“这酒叫什么名字?”
何佳夕:“这酒叫三维空间中的三围女性,伏特加是胸围、青柠汁是腰围、金是臀围。”
伍方舟:“妙极,何仙姑,你在三里屯都快成精了。”
何佳夕:“我成不成精无所谓,对我妹好点儿。”
伍方舟:“你妹是谁?”
何佳夕:“伊能栋。”
伍方舟:“你放心,跟她该怎么处我知道。”
何佳夕:“伍总怎么不去High?”
伍方舟:“沉默是High,有些人药High,有些人酒High,我思想在High。”
何佳夕:“伍总果然是文化人,底子厚。”
伍方舟:“仙姑还是万种风情,挡不住。”
何佳夕:“我老了,万种风情,消磨得只剩一种,结果还不是风情。”
伍方舟:“是什么?”
何佳夕:“是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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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雁在大海中荡涤完身心,回到北京,被大海陶冶之后,她突然觉得陆地特没劲,阳光和空气中有股刺鼻的干燥,令她全身不适。
她的住宅就在朝阳公园边上,一室一厅、布局合理的白领小屋,足以锁住她的灵魂。
皇甫雁有下午饮酒的习惯,产于美国肯塔基州的“杰克丹尼”(JACKDANEL)是她的挚爱,这种具有美国西部牛仔风格的威士忌,由一半以上的玉米做原料,辅以黑麦和小麦,经过两次连续蒸馏,在烘烤过的白橡木桶内蕴藏两年以上,才能进入饮者的口中。
“杰克丹尼”散发着青涩的山野气息,令她这种内省的女性产生自然的萌动,所以,她亲切地管“杰克丹尼”叫“杰丹”(JD)。午后的窗前,皇甫雁手执“杰丹”,正对朝阳公园一池湖水,看见湖水想起海水,想起她在大海深处畅游身心。她记得海明威说过:大海是阴性的。
大海和女人都是阴性的,如果女人都是水做的,皇甫雁宁愿是被海水做的。被海水做出的女人是咸的,如细沙一般的盐,正在皇甫雁的血管里航行。
白色长裙垂在棕色地板上,夏季的尾声中,房间宁寂,八月的光阴像一池静水。从CD机中传出勃拉姆斯和德沃夏克的钢琴协奏曲《两只咖啡杯》,在梦幻的旋律中,一个白裙长发的女人,被锁定在八月的窗前。
乐曲声中,皇甫雁喃喃自语,自语的正是日本画家、散文家东山魁夷的《风景顿悟》:生命究竟是什么?我在某个时候降临于世,转瞬,又将飘往别处。没有常住之世,常住之地,常住之家。我觉得,只有流转无常才是生命的实质。
在喧嚣的城市,一位幽雅的少妇,躲进小楼成怨妇,正跟自己的生命叫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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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4年2月,我在北京94中开始了我的中学生涯,我15岁才上初中,是典型的笨鸟迟飞,小器晚成。当时全国掀起了批林批孔运动的高潮,我们的语文课主批《三字经》、《女儿经》和《神童诗》。我是语文课代表,必须得先认清这三本书的封建和反动意义,然后写出批林批孔的示范作文,在全班同学面前宣读,引导同学们深批广揪孔老二。
我已记不清当时写的什么范文了,我只记得特喜欢《神童诗》中的一首:自小多才学,平生志更高,别人怀宝剑,我有笔如刀。
灵魂深处私字一闪念,我立马就把这首《神童诗》当成了激励自己成为码字高手的座右铭。如今一想,真得感谢批林批孔,要没批林批孔,我还不知道《神童诗》呢,要不知道笔如刀,我还下不了决心写作呢。
从15岁我就憋着一股怀才不遇的劲儿,蓄势而发,到处碰壁。在北风呼啸的冬天,我独自猫在防空洞,一遍一遍用《神童诗》激励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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