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来越黑了,周围的一切朦胧而不真实,夜风穿过琴弦拨弄出如虫鸣的啾啾声,深秋的寒意顺着他那宽大的领口直往体内窜。他带着种被崔眠的情绪向前跑着,影影绰绰的树影被他抛到了身后。
“这儿有池塘!”前面斜坡处横旦一口不大的池塘,中间还架着一座石拱桥。他加快了脚步,上了石拱桥抬头观望,“荷!”远处的窗子已不是一盏灯,整幢楼的窗子万灯璀灿!但是,紫色的窗子只有一帘,就像万盏灯河中的一朵紫色的花蕾!“相信吗?每盏灯下都会有个动人的故事,我要寻找那盏灯下,会有个什么样的故事,也许,正在酿造一个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
桥下有潺潺的流水声传出,他循声望去,奇迹出现了,水面上鳞鳞波纹中有不清析的枯莲在晃动,他明白了,“那株枯莲是来自池塘,而不是来自仙界的莲花仙子!”
他轻盈地跃下小桥,熟稔地穿过杂草丛生的小径,熟稔地穿过花木扶疏的校园围墙,来到窗下嘎然止步。他后悔了,心中暗骂自己:“你这个傻瓜!你这个冒死鬼!你这个大笨蛋!莫名其妙地闯入女生宿舍,难到你想‘自取其辱’吗?难到你想‘千夫所指’吗?难到你想让一大群女生‘众目所疾’地赶你出来吗?天下最笨的傻瓜!”
突然,整幢窗子的灯光全部熄灭了,他大惊失色。“你这个白痴!你这个胆小鬼!你这个天下最可恶的怯夫!有勇气跑来,却没有勇气争取,难到爱情会白白地跑来!”
忽然,那窗紫色的光晕又重新亮了起来,亚伟就像触电般的跳起,抓起吉他向楼梯口冲去。他冲过宿舍楼下,他又折了回来,但是!他没有犹豫,而是从手袋摸索出纸和笔,屈滕当桌、伏腿为登,借着微弱的路灯写了一阕小诗。然后,折叠成条,小心冀冀塞进枯莲中。再然后,他从花圃中采摘一束小杂花,又从青藤中要下几片绿叶,扯下几根藤蔓束住那些鲜花,把枯莲镶的花中,怀抱鲜花向女生宿舍冲去……
“喂!你是那个班的男同学!怎么跑到女生宿舍来了,快下来!你不要到女生宿舍来捣乱!”看楼的阿姨喊开了。
我不是来捣乱!是寻找紫窗帘!等会儿就下来,我不会闹事的!亚伟依然像滑鱼样往楼上冲……
“喂!你下来!什么紫窗帘,我听都听不懂,你成心欺辱我老了是不是!那是女生宿舍!你不能上去捣乱!”看楼阿姨喊。
第六个门蓬中,正亮着一线如豆的光晕,但不是紫色。“傻瓜!那亮光从窗外看是紫色的,从门蓬看当然是白色的,难到门后还会挂窗帘。整幢楼只有唯一的亮光,也许,房中正坐着唯一逃课的梦喃!”
他轻轻扣响房门,“笃……笃……笃”的敲门声传遍整个走廊。房中静谧无声的,他微微一怔:“难到房中没有人。”
他不信认地抬手急敲,里面终于有了响动,接着传出悉悉索索拖鞋擦地板的声音,房门打开了,巧云探出头来,她诧异的看着亚伟,嗫嚅地问:你找谁……
“请原谅!我是找一个关于相思树的故事,所以,我冒冒失失闯入女生宿舍,想借你们的窗口寻找一样东西。”亚伟喘息地说。
巧云如痴如醉地盯住鲜花,眼光跌落在鲜花中就再也爬不起来了:“好飘亮的鲜花耶……!”
亚伟轻轻推开房门,劲直走到窗前打开窗子,“嗬!”一窗新月泻了进来。月光、银色如练,山谷、朦朦胧胧,小桥荷池、清析可辩,蓊竹相思树、闪闪发光。甚至!能看到莹莹然然的红豆。“啊……,好飘亮的红豆!”亚伟转身拉过巧云。“你看!就是这棵大树!”
巧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对着一窗新月轻吟说:“莫名其妙的,你偷偷摸摸跑到女生宿舍,就是为了寻找一棵大树吗?脑子一定进水啦……”
亚伟望着窗外流莹的新月,激动地说:“你说对了!我正是寻找这棵大树,而且,是来寻找一个属于相思的故事。你看这棵大树,它的名子叫相思树,每到秋落冬至时分,大树就会落下满树红叶,留下莹然红豆,如果有人捡到它,就会得到一个相思的故事。”
巧云顺着亚伟手指的方向望去,立既被满树的红豆引了,她惊喜地喊:“好飘亮的红豆耶!我们这帮大懒虫,怎么就没有发现,你怎么发现的!”她收回目光静静地瞅着亚伟。“八成是个阴谋,你捡到红豆了吗?它真的会赐给你一个相思的故事吗?”
“对!我捡到一棵红豆,它赐给了我一个相思的故事,只是,那个故事还没有开始。”亚伟古怪地答。
巧云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像被诱惑似地看着亚伟,很久,她明白了过来:“你这个人真有意思耶!你是个作家,还是位诗人,晚上偷偷跑到女生宿舍寻找灵感来了吗?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故事,原来是个没有开始的故事。你还是走吧,不然阿姨把你送到校卫队可就惨了耶!”
“我不是个坏人,阿姨怎么会把我送到校卫队去。”亚伟急忙辩解。“相信我,那个故事会开始的!而且还是轰轰烈烈,它一定是个浪漫的故事!我要离开了,请你把这束鲜花给我看好,千万别让人碰,它或许就是那相思故事的开始,或者是结束!”说完,他把那束鲜花放到窗台上。
“哇!好飘亮的花耶……!送谁的,你叫什么名子。”巧云痴迷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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