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舍友同居的日常_功名半纸【完结】(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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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刻,很多话都没有了说出口的必要。他们都懂了。

  他说不出挽留。

  唐泽也有点嫉妒沈逸的坦dàng,挥一挥衣袖就走了,多qíng是他,潇洒也是他。他的喜欢是明目张胆的阳谋,是chūn风化雨的润物无声。可唐泽无法抵抗。他曾经把心光明正大的放在他眼前,把亲近化在qíng意里,却也把告别化在qíng意里。他连疼痛都能□□luǒ的带着笑的展露在唐泽面前。他能不费一兵一卒就向自己传达了所有的信息,让他连辩驳的余地都没有。他有太坚韧也太美好的灵魂,他是自由,也是一出现就注定给自己上的枷锁。

  断了线的风筝在天上飞,地上放风筝的那个人却跑的比飞的还自由。

  或许曾有一个维度一个时间他们靠在了一起,但是百年难得的天文现象过去以后,他有他的轨迹,自己也会有自己的方向。

  时间是公平的,它不断往前。时间也是无qíng的,它只能往前。

  他不善于多愁,却也控制不住自己发红的眼睛。

  “走吧。”沈逸微微笑着,向唐泽伸出手。

  唐泽迟疑了一下,面前的这个男孩子的微笑一如初见。他也就模糊了眼眶,不由自主的把手放了上去。

  他和他走在淋漓的夜色里,身前是微光,也是即将迎来的明天。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结束了,当然他俩不可能在一起,所以我知道对不起你们,允许你们打我。

  从我写下这篇文章的第一个字开始,我就从来没想过他们会在一起。

  喜欢是有的,失控也是有的,从第一次见面,到日常相处,还有一些重点事件的推进,这是一个过程。

  但是每个人都在成长啊。他们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也知道什么做错了什么可以改正,什么是生命里的意外的美好。

  只想说一句话,他们遗憾,但不后悔。

  就,结局是不会有结局的,故事一直在发生。

  ☆、番外一:秦雪

  (一)

  秦雪的母亲死的很早,这些年来,她几乎不怎么记得母亲的样子了。

  最深的记忆就是母亲搬着小板凳坐在门口,手里折了段树枝在地上写字。母亲穿着破旧的衣裳,佝偻着身子,嘴里喃喃地翻来覆去的念着几个字。

  年幼的她好奇地蹲在妈妈的旁边,认真看她在地上画画。

  她仰起头问:“妈妈,你在画什么呀?”

  母亲从来不理睬她,她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翻来覆去的念着那几个字。

  问多了,秦雪就不问了。她只是长久地蹲在母亲身边,看她一得空就在地上写字。只有在那时候,母亲仿佛才是活着的。活在遥远的,她不知道的世界里。

  活在她的过去。

  后来秦雪完全不记得母亲的样子了,却独独记住了她那时候温柔宁静的神qíng,和她念叨的那三个字。

  母亲的手因为长期劳作变得很粗糙,然而她在地上写的字却很好看,比老师写的都好看。秦雪上了学才知道,那不是画,是汉字。

  她借了老师的字典,按着对图像的记忆找了很久,才知道那三个字在纸上长什么样。

  张书铭。母亲又轻声念。

  父亲赌钱输了回到家,看到母亲宁静地坐在那里微笑,尽管饱受摧残,却仍然掩盖不住她的美丽。母亲不曾对他显露过的温柔神qíng让他火冒三丈,他抬起脚狠狠踹了母亲一脚,叫骂道:“笑笑笑,一天到晚就知道坐在这里笑,去你妈的丧门星,真他妈的晦气,老子看见你就来气。我怎么就买了你这么个神经病回来!”

  秦雪害怕极了,她从屋里跑出来使劲抱住母亲,尖声喊道:“妈妈不是神经病!不是丧门星!”

  父亲听见小女孩尖促的声音反驳他,更加恼火,顺手拿起板凳朝她身上呼。秦雪抱着头大睁着眼睛承受着,一声不吭。

  直到父亲撒完了气,骂骂咧咧的进房睡觉时,她才小心翼翼的坐了起来。

  身上好痛。

  这时候母亲也坐了起来,她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坐在地上,用手指在砖块上写着十年如一日的那几个字。

  秦雪哑着嗓子叫了声妈妈。

  母亲则一遍一遍的念着张书铭。

  秦雪蓄了很久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也就是从这一天起,她忽然狠狠厌恶起张书铭这三个字来。

  也开始厌恶无所作为的母亲。

  孩子的恨意纯粹而qiáng烈,直到多年以后,也未曾改变。

  然而这样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多久,秦雪的世界就变得彻底不一样了。

  母亲死了。

  是在去街上的途中。母亲jīng神好些的时候也能自己去街上买东西,神qíng举止都很正常。直到后来秦雪才发现母亲那时候的jīng神好些不过是更深的犯病。

  因为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姑娘。或者说,女学生。总之,不是一个母亲也不是一个妻子。

  母亲在路上的时候被车撞死了。撞人的是个年轻的男孩,家里很有钱。撞死了人之后他们找到父亲,父亲一开始很愤怒也很伤心,她听见他说:“我老婆去街上前好好的,回来时却成了一摊泥。你们说说怎么办,这事儿没完!我现在就去报警!”

  父亲还没怎么动,就被一群人拉住了。

  一个女人说:“我们都知道你那老婆是个神经病,买过来的。你闹了也没用,不如我们私了。”

  父亲嚷嚷着:“买过来的怎么了,那是我老婆,给我生孩子的!她上街上的时候可是正常的!”父亲说着,把她从旁边一把扯过来。

  那女人说:“我们私了,你开个价吧。”

  父亲又搡开了还没站稳的她,骂道:“老子可是花了一万块钱带回来的女人,儿子还没生出来就死了。现在留下我们父女俩,你也看到了,我们家这qíng况,所以这钱不能少。”父亲骨碌碌一转眼珠子,高声说:“最起码给我十万!”

  女人价也没还就点头应了。

  意识到还能再宰,父亲后悔了,他连忙说:“十万少了,少了!我可还要养个女儿!”

  那女人嗤笑了一声,蹲下身子看秦雪。

  秦雪的长相随她母亲,所以尽管整个人都很落魄,但也不能掩盖她的可爱秀气。女人一双白皙的手抚上秦雪的脸,秦雪没动,眼神中全是冷漠和戒备。

  女人说:“十五万。留五万给你女儿吧。”

  父亲狂喜。

  秦雪却感觉骨头fèng里都有风刮过去,冷得她牙齿发颤。痛彻心扉。

  ……

  因为那笔不菲的赔偿,父亲很快勾搭上了一个离过婚的女人。

  父亲和那女人结了婚,在女人的要求下,父亲一咬牙贷款买了房子,去了城里。在女人家里的关系下,父亲找到了一份工作。没过几个月,女人就怀孕了。再过了几个月,她就生下了父亲梦寐以求的儿子。

  家里也开始像模像样起来。

  唯一被遗忘的人就是秦雪。

  或许是因为日子变好了,父亲不再打骂秦雪。也可能是遗忘。人逢喜事,父亲的jīng神好了很多。那个女人很是泼辣,把父亲管的唯唯诺诺,一点都没有当初nüè待母亲的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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