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开始说只做一张卷子就行,萧珩想着能赶上钟贞的脚步,就做得快了,数学组组长一看时间,又对了答案,顿时眉纠结在一起。
正确率极高。
他抱着怀疑的心态问萧珩,是不是做过一模一样的卷子。
萧珩说没有。
老师不信。
这状况引来了除萧珩的数学老师外,还有组内好几名老师。
因而又发了一张难度更大的卷子给他做。这回老师们不再闲聊天,而是边看他解题的思路步骤糙稿,边看答案。
毕竟奥赛题不是看看就能会的,他们读一遍题目,也不见得能全部做出来,更不见得立马就有思路,有些题目他们也需要冥思苦想一番。
明显地,萧珩处理题目的方式和答案不尽相同。
第二张卷子做完,答案对完后,老师们无比惊奇。难度不降,他的正确率只高不低。
组长不由问:“你以前参加过这类竞赛吗?”
萧珩数学老师说:“没有,我去他班主任那看过他的档案了,他没有参加过竞赛,也没有任何得奖qíng况。”
老师又问了一遍萧珩,他说没有。
那就奇了怪了。
简直神了。
萧珩数学老师拿着他两张卷子啧啧赞叹,组长不信这个邪,又抽了一张更难的让他做。
这么几套卷子做下来,天就黑了。
组长老师好意提出载萧珩一程。
萧珩想到前面的路上早已没有钟贞,夜路漫漫,一个人潜行也是làng费时间,便答应了。
车内,老师问了一路,对他十分好奇。
“你怎么到我们学校来的?怎么没去弇一高?”
“我那时候户籍地不在弇城,中考是回北京考的。”
“我听你班主任说,高一总共两次考试,你都拿了第一。”他又重复,“你中考成绩也是好的,怎么会来弇高?”
按理说老师不该对任教学校不满。
但弇高升学质量确实不好,生源在三所高中中最差,师资亦是,教学出色点的老师都被两所四星高中私下挖走,校内重本又几乎无望。
萧珩没说话。
老师颇有些感慨:“我有个同学也在北京一个中学教书,他原先混得也不怎么样,不过他学历高,还念了博士,后来说是有个机遇,就起来了。”
到小区楼下,萧珩暂别老师。
他如往常敲门,耐心等待。
里头有脚步声,门fèng下透出的亮光被遮去,一片漆黑。
拉开门,钟老师还愣了下,萧珩侧身进屋,带上门。
他回房间,在两分钟内随即察觉不同。
仿佛有谁来过,人走了,气息却留下,挥之不去。
萧珩慢慢扫视整个房间,找到了一处不同。
一张信纸,从窗帘下露出一角。他去拾起,逐字逐字地看。
哥哥,未免引起怀疑,兄妹间感qíng不能太好。
我撒了一个谎,我们两吵架了。
萧同学,今天晚上,你配合我,装一下。
不晚安,哥哥。
…
今夜晚餐桌上,气氛微妙。
钟老师自觉担任起家中主心骨角色,看向钟贞,清清嗓子,说:“贞贞,最近回家作业做得怎么样?”
她握着筷子戳戳饭,低声:“有些不太会……”
“不太会?”
“做得不太好,都……不太对。”
“你不能请教请教别人吗?”
钟贞余光小心地瞥眼身侧的萧珩,没说话。
钟竹生顺着她目光看去,沉默了几分钟,说:“你不能问哥哥?”
钟贞佯装委屈告状:“他教我只说一遍,我记不住。”
一面说,她脚背绷紧,足尖轻轻地沿他脚踝骨骼打圈。
一个人唱独角戏,不够bī真啊,哥哥。
接触一瞬间,感官全面苏醒。她在他身旁要他沦陷,比喝一口水还要简单。
“不是记不住的问题,”萧珩微皱眉,他看了她一眼,神qíng冷若冰霜,“我说完,她也不会。我想我没有这个能力教她,况且——”
况且,这不过是表面的冰天雪地,心底为她着迷。深深着迷。
显而易见,她一定看不出。萧珩也不可能放下骄傲告诉她。
绝对,不可能吧。
他皱紧眉,又看她一眼,表qíng淡漠:“这根本是在làng费我时间。”
“萧珩,”秦淑原听不下去,劝说,“钟贞是你妹妹,耐心点教,她肯定会的。”
钟贞适宜地低下头,装落寞样,一言不发。
她在桌下弯起唇角,演技一流啊,哥哥。
他面无表qíng:“我教不了。”
钟老师开口调和:“淑原,孩子都有自己的想法。萧珩说得也对,长此以往,贞贞就是在耽误他学习,我看这样吧……”
“我给贞贞请个家教。”
钟贞瞪大眼,天哪,玩过头了。
“不行,”秦淑原蓦地格外坚持,“今天一定要把话说清楚。萧珩,你们是不是为什么吵架了?我记得之前你们兄妹间感qíng不错,怎么现在……”
萧珩轻哂,口吻冷淡:“什么时候感qíng不错?我忍到现在,就让您觉得奇怪了?”
“先前,我想做哥哥总要谦让,但钟贞……她占用我太多时间,我想做的事qíng……”
都是你。
“我想做的事qíng,没有一件做完做好的。假如我教,她就会,那很好。但是我教了,她也不会,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扰我……”
他起身,眸光淡淡掠过她的颈间。
她低着头,颈畔弧度微垂优美,那样柔顺纤细,他一只手便可掌控。
“钟贞。”
她不由抬头望着他。
萧珩眼眸半敛,神色清冷。
钟竹生不明地瞧这状况,秦淑原仿佛忧虑地微蹙眉头,打量着两人。
“我不是告诉过你。”
他冷冷地微笑。
她眨眨眼睛。
这副颠倒众生的皮相,真容易惑乱人心。
“在学校,不要和别人说,你是我的妹妹。你听不懂吗?”
她听他的冷酷无qíng。想起他白天给她的贿赂。
听,不懂啊。
…
萧珩独自回屋。
戏,还是要做足的。
秦淑原安慰钟贞许久,钟老师在旁只说些别再打扰萧珩之类的话,又说这个年纪的孩子,脾xing都是慢慢磨的,也劝慰秦淑原许久。
钟贞倒有点担忧家教的事,面上的愁眉不展反而坐实两人的不和。
秦淑原又对她说了些,见她一脸魂不守舍的,便宽慰道:“贞贞,早点睡。”
她转身去收桌,终于展眉。
…
午夜。
钟贞悄悄开门,她一直都没睡,等的就是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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