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人这是在笑什么呢?”
初晴摆摆手,“我在为你们将军高兴呢,他就算不在了,也还活在许多人的心里。”
那汉子也高兴能遇到个和自己能说到一块儿去的人,更何况还是个这么漂亮的小娘子,“那是。做人不能没良心呀不是。谁对我们好,可不就得记在心里么?”
他贼头贼脑地看了一眼站的有些远的宁弥,朝初晴这儿靠近了一些,坏笑道,“当时多少姑娘心里盼着能嫁给赫大将军啊。小夫人还没出阁之前是不是也盼望过呀?”
初晴好笑地看着他,这是要怎样,好歹她的“相公”还在不远处呢,这是挑拨谁呢?
那汉子笑哈哈地道,“夫人的相公也好,文质彬彬的,一看就是个举人的料子,模样也好,和夫人呐,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是咱将军也不差是不是?那可是一等一的好啊。哪家姑娘没想过呀,有什么好害羞的!”
初晴乐呵呵地也凑过来低声道,“你可别说过我家相公听啊,当年谁没盼过呀?”
“小夫人放心,我说话算话,绝对不说!”那汉子哈哈大笑,拍拍肩膀做保证,给了一个“我懂得”的眼神,看的初晴啼笑皆非。
宁弥倒是起了怪了,这初晴不近人情起来那是一等一的不近人情,这随和起来也还真随和。一个没什么素养的西北汉子,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呢,她也能攀谈的这样愉悦。
他走过来,自然而然地勾住她的腰,问道,“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那汉子马上起身,双手直摆,干笑道,“什么都没有!”
初晴扶额,还能再做贼心虚一点么?
宁弥于是挑眉看向初晴,刚才还没觉得,现在肯定是有什么了。
她头晕的厉害,刚有人和她聊天转移一下注意力倒还好,这会子倒更晕了几分,于是便赖在他的身上,哼哼唧唧地说难受。
那汉子识相地立即走开了。他家娘们要是能这么乖巧地逮着机会就哼哼唧唧地撒娇,那该多好啊!果然还是别人家的婆娘讨人喜欢!哎!羡慕是羡慕,可是有些事情是羡慕不来的。
宁弥也知道她这是七分实三分虚,可也心疼着她,只能乖乖地把她抱在怀里,帮她顺着背缓解一下难受,“好点了没?”
初晴瘪着嘴吧,特委屈,“没有。”
虽然知道了当年赫尧也是这样晕船的心情愉悦了许多,可是该晕的可一点儿都没少啊。
“忍忍啊,天黑就到了。要不你睡会儿?昨晚你也没睡多久。”
“那到了叫我啊。”
“嗯,我抱你进去睡。”
“你先哄我睡着了再抱进去吧。”
宁弥理了理她的碎发,柔柔地笑了一下,“怎么跟哄小孩儿似的。”
初晴耍赖,“我就是你的小孩儿啊。”
宁弥争不过她,捏着耳朵认了,“好好,熊孩子快睡觉吧。爹在呢。”
初晴:“噗……”
“你自个儿说的,怎么又闹了?”宁弥把趴在他的怀里笑的喘气的熊孩子提拉出来,自个也觉得好笑,拍了拍她的翘臀,“别闹,小心待会儿吐了更难受,睡觉。”
“我要吐就吐你身上!恶心你。”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宁弥好笑地拍着她的背,“好好好,你开心就好。幸好我带的衣服多。”
船摇摇晃晃的,就像是摇篮一般,宁弥拍拍哄哄,初晴很快就睡着了。其实她很容易就可以哄睡着的,只是她很难真的睡的安稳罢了。
宁弥抱着初晴进了船舱,给她盖好了被子看顾了一会儿才又出来。
素衣楼的事情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每隔一日总会有新的消息传来,他需要避开初晴去处理。
“磕嗒”一声轻响,不算太大声,可是却一下子把初晴惊醒了。她“呼”地一下子睁开了大眼,倒是把允幼吓了一跳。
“什么声音?”初晴刚一睁开眼还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想要起身。
允幼忙过去扶她,“外头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掉了东西吧。小姐还睡么?”
他们在外通管初晴叫小姐,管宁弥叫姑爷。
初晴只觉得喉中特别难受,招招手,允幼会意,连忙起身去拿痰盂给她。便是一顿狂呕,直快把整个胃里头的所有东西都翻搅出来,连连咳嗽。允幼忙给她顺着气,生怕她被那些秽物卡住了,出不来气。
吐完之后倒是舒服了一些,“我睡了多久?”
允幼拿清水给她漱口,道,“三刻钟左右罢了,姑爷往船头去了,估摸着是楼里面又传消息过来了。他以为您睡着呢,大概要一会儿才回来。”
“扶我去船尾透透气吧。”
允幼看她的脸煞白煞白的,生怕她这个时候吹冷风不好,却扭不过她,只能乖乖扶她过去。
所幸船尾的风也不是很大,轻飘飘地吹过来,初晴也觉得浑身欲作呕的感觉稍许退了一点。
她将领口拉开了一些,让风吹进身体,深呼吸了一口气,靠着木栏,“你去给我拿点酸味的口食吧。”
船尾四处都有他们的人守着,允幼并不担心,便领命走了。
初晴眺眼远望着黄橙橙的水面,微起波澜,却没有什么鱼儿跳出水面,也不知道这样脏的河水下面到底有没有鱼类生存呢。
都说水至清则无鱼,那么水至脏呢?
忽然耳边微风忽闪,她迅速伸手接过,却是一个小瓷瓶。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吃了这个会舒服些许。”
初晴转过头来,便看见一个其貌不扬的小老头子负手而立,缓缓朝她走来。
她笑笑,打开瓶子倒出来一颗黑色的药丸,往嘴巴里面一塞,微微苦涩的味道在嘴巴里面散开,然后是甘甜在喉底四溢。
那老头笑了,满脸的皱纹像是还没泡开的铁观音似的挤在一块儿,“你也不怕有毒。”
初晴把瓶子扔回去,无所谓地耸耸肩,“我能活到现在靠的就是这双眼,若是看走眼,也认了。”
“姑娘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啊,却不知道西北这一带有哪个家族能养出姑娘这样的人?”
初晴眯眯眼,“能从郝神医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赞赏,我很荣幸。”
郝神医有些意外,“你识得老朽?”
“多年前曾看过神医的画像,神医倒是一点都没老啊。”
江湖号称第一神医的人,她的消息网如何会错过呢?只是没想到会有机会这样凑巧地相遇罢了。
真正的大户人家喜欢收集人物资讯这样的事情郝神医也算是司空见惯了。只是有能力做这些的人,都是真正了不得的家族。郝神医一时半会儿倒是想不起来西北有哪家能担得起来。
“姑娘调查老朽,可是为了姑娘身上的顽疾?”他远远地看了她的面色便知晓她必有隐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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