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先锁在这儿。”秋穆对其余人说道。秋云海发现那些人当中竟然还有两个男孩子,看上去像是刚刚从睡梦中叫醒过来似的。
“谁在这儿看着?”那个拿枪的姑娘问道。
“我看着。”秋穆说道,“你们再找几个人,去到村子周边巡逻。”
那个拿枪的姑娘要把手里的枪给她,秋穆却摆了摆手:“我这儿用不着。”
又有谁对她小声说了什么,秋云海没有听清。而后其余人就又都匆匆离开了,秋穆走进屋里,反身锁上了门。
秋云海有些意外,她在这看着她,竟然既没有带武器也没有捆绑她的手脚。难道她对她自己身手就这么自信?还是出于某种对她的信任?
无论如何,秋穆对她平和地说道:“行了,你先坐下。”
秋云海有些摸不着头脑,退后了两步坐在先前已经烧得热乎的炕上。
秋穆坐在旁边桌前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她,看了一会儿,而后才又开口说道:“小姐,你为什么要回来呢?”
由于之前做地下工作的缘故,秋云海对于这类问题倒是有不少应付的办法:“我为什么不能回来呢?这儿是我的家吧。”
“现在恐怕已经不再是了。”秋穆轻声说道,又问道,“你带了多少人?”
秋云海心里有些嘀咕,他们明知道工作队要来了,难道还估计不出来有多少人么?可是她却回答道:“我怎么会带人——只有我自己。”
秋穆又静静地看着她一会儿,似乎在借着月光审视她的神情。然而秋云海早已能够在说假话时毫无波澜了,她也不会看出什么来。
秋穆又问道:“这么多年了,你没有成家么?回丘阳来,也不带上夫郎和孩子?”
“没有。”秋云海肯定地回答道。这倒不算完全是假话,因为她虽然曾经在蒋统区结过婚,但那也不过是做地下工作的形势所迫,必须要让自己显得正常些罢了。
“没有么?”秋穆挑了挑眉,“这真是奇怪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结婚那么麻烦。”秋云海故意地笑了笑。
“那你是怎么回来的?”秋穆却又问道,“那头驴是哪儿来的?”
“是我回来的路上买的,我想着在村里也有地方养,就买了。”秋云海回答道。
秋穆又问道:“你回到丘阳,就带了一个本、一支笔和一瓶墨水儿?”
“我还带了钱。”秋云海回答道。
“钱在哪儿?”秋穆问道。
“拿来买驴了。”秋云海说道。
秋穆又静静地看着她,看了一会儿,而后叹了口气道:“算了,你先睡吧。”
秋云海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意思,也难琢磨他们到底要把她怎么样。她躺在炕上,装作已经睡着了的样子,却在暗中看着秋穆。
秋穆仍旧坐在椅子上,用手撑着下巴,似乎陷入了沉思。
过了好一会儿,秋云海看她没有动静,以为她睡着了。然而当她小心翼翼地从炕上坐起来时,秋穆却立刻转过了头。
“别想着逃走,”秋穆轻声说道,“我是为了你好。”
秋云海仍旧从炕上坐了起来——反正她也睡不着:“你们到底要把我怎么样?”
“你不会有事儿的。”秋穆只是平和地说道。
秋云海看着她,不无凄凉地笑了两声:“你们把我关在这儿,我还不会有事儿?”
“这取决于你会做什么了。”秋穆轻声说道。
“我本来也不打算做什么。”秋云海颇有些强硬地回她道。
秋穆看了看她,叹了口气:“就算你不做什么……你也不该回来。”
“我不明白。”秋云海缓和了些语气,她决定采用另一种策略,“我以为我回来你会高兴。”
“可你根本不知道我还活着,不是么?”秋穆却明确地指出了这一点,“你该知道,丘阳已经没有人盼着你回来了。”
秋云海有些不相信,她竟然会如此直白地这么说,甚至近乎于冷酷。
“丫头……”秋云海以十分温和的语气唤道。
可是还没等她把要说的话说出来,秋穆却已经开口了:“小姐,你在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亲人了。”
“你为什么要说这话?”秋云海问道,“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是姐妹。”
这回倒是轮到秋穆惊讶了,她微微眯起眼:“姐妹?”
秋云海内心中感到一阵庆幸,看来她并不知道她们具有血缘关系这回事儿。尽管这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但关键时刻仍旧是个筹码。
她连忙把这事儿跟秋穆讲了,然而在秋穆听完之后却仍旧是无动于衷的样子。
“这倒是能解释为什么咱俩长得挺像。”秋穆无所谓地说道,“可难道我还该感谢秋金元给了我一个出生的机会?”
就连秋云海也知道她自己的理亏之处——即使秋穆也是秋金元的女儿又怎样?她打小儿就过着童工的生活。对于秋穆的父亲而言,秋金元就是一个剥削者和强|奸犯,而对于秋穆而言,她也谈不上是什么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 马原论文写了一下午也没写完_(:з」∠)_
高估了自己的理论水平(笑cry.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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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原论文最终写了一万多字_(:з」∠)_
然后发现这不是期末作业,而是ddl延迟了的期中作业……下周期末论文ddl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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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可是曾经半天写完两个实验报告的人啊(?ω?)
给自己的肝ddl周手动加buff(??ω?)?嘿
☆、第一百五十四章:反常
秋云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样子,无论她说些什么,都是不可能让秋穆放了她的了。
她就这么坐在烧得热乎乎的炕上,静静地看着秋穆坐在桌前的身影。秋云海看着看着,渐渐觉得困倦了,再不知何时,她已经躺了下去。在迷蒙中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在被囚|禁的状态下这么轻松地睡下,但很快便平稳地睡着了。
大约三个小时之后,张全尾来找秋穆换班,顺便跟她讲了一下民兵队员们巡逻的结果:村子周围并没有什么工作队员,看上去工作队要到这儿还需要不少时间。
“要我说,还不如放她走呢。”在门外,张全尾小声地说道,“这个秋云海的户籍也已经不在咱们村了。”
“那是清算之后录户籍时没算上她,本来应该要算的。”秋穆却说,“哪怕是工作队要来,也不能为了应付检查而搞形式主义。有地主家的女儿回乡了,难道还装不知道?别说是作为党员,就是在群众那儿也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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