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越晨光像是想到什么,拿着天堂鸟转过身子,对尹洛栢说:“对了,不如你自己另外选一束去送给你的太太。”
大抵,天下的女人没有哪个不喜欢别人送自己花的。当然,不排除有人花粉过敏的可能。不过,从某一个程度来讲,这个人讨厌的是花粉,却不是有人送花。死板无趣如她,越晨光也喜欢别人送自己花。不过,想起,有人第一次送花给自己的时候,那居然是黄玫瑰,不论是有心还是无意,那都是特别糟糕的经历。当然,她可不敢当着某人面前说这样的话。
尹洛栢笑:“我已经跟我的太太离婚了。”
闻言,越晨光垂下眼帘,一副小孩子做错事的懊恼神情:“对不起!”
“这并没有什么,合则来,不合则散。你说是不是?”
晨光点头。世间少有人把感情看得那么豁绰,起码自己不能,这一刻,越晨光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尹洛栢的确让她钦佩。
但于尹洛栢而言,感情这回事,是早已看淡,红尘之爱,人在面前,屈居为臣,终难免世俗。
一个整日战战兢兢,把你看做是怪物的枕边人,即使帮你生了孩子其实亦不过是因为那一张任填数目的空白支票,这样的挚爱。不要也罢。说来说去,我爱你,你爱我,到最后不过都是为了尘世俗利,鱼水之欢。
静默过后,尹洛栢看着她手背沾着泥巴还不知觉。于是拿出手帕,反过她拿着天堂鸟的手仔细地擦干净。
指尖触碰,只觉得尹洛栢的手很是冰冷,冷得让越晨光有些恍惚,她幽幽地说:“谢谢!”
“没关系。”尹洛栢抬起头。
“我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姑娘。”
越晨光扬起眼眸:“你认识我?”
尹洛栢笑,深邃的目光荡起回忆的清漪:“在你外公的寿宴上。那时,我刚回尹家没多久。学不来在人群中周旋的手段,只能跟在我父亲身后四处张望。嗯……那时无意间看到你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吃着糕点。那般乖巧的模样,我就在想,怎么会有小孩子这么安静的?”
尹洛栢顿了顿,说:“你别这么看着我。虽然那时候我已经十四岁了。我并没有什么恋童癖之类的。一面之缘本没有什么,后来,又过了几年,你的外公去世,按着越家和宁家的交情,尹家作为其家臣之一,随着出席。我记得那天,天色灰蒙蒙的。回去的时候,果不其然下起小雨来。一行人已经在佣人打着伞带领下回去了附近的休息室。而替我打着伞的却是一个齐着刘海,头发及肩,十六岁模样的小女孩。那时她不够高,把拿伞的手举得高高的,总是让我先下一步阶梯,她再跟着走一步。其实,等到我坐上了车,仍然觉得好笑。她似乎是个倔强的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敢还是不想,也不开口让我帮她拿伞。我也是个不轻易开口主动要求去帮助别人的人。于是,就这么走一步,再停一步,走完一段台阶。”
是的,即使两面之缘也没什么。只是,眼前的这个人,她因为某人而特别存在,而让自己也想对着她透露着关心。
越晨光抿了抿唇,秀眉紧蹙,仿佛在认真想起来什么。良久,才说:“也许,那个小女孩是我姐姐。我只隐约记得听阿姐提起过那个在我外公寿宴的时候给我递过蛋糕的漂亮叔叔。”
尹洛栢无奈苦笑,伸手扶额,而后,恢复神色清明:“那个叔叔,是我的爸爸。”
而后,尹洛栢认真地着越晨光继续说:“那个小女孩就是你。至于我为什么这么肯定……”
尹洛栢把食指放在唇边,嘘声的姿势。“It's a secret!”
越晨光默然,这个男人居然还要玩secret of my heart。不过,越晨光自我感觉,认为自己不是个八卦的人,于是对于别人秘密也就兴趣缺缺。更何况,他是尹箬的亲哥哥,某一程度上,越晨光并不想与他靠得太近。
吃过午饭,这位尹家公子亦要拜别,尹洛栢走时,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把不知何时摘的紫藤花留在玻璃矮几上,淡紫芳香。她走过去拿过紫藤花看了看,又重新放到玻璃矮几上。坐在一旁的宁老夫人笑:“洛栢是一个懂事而且孝顺的孩子。”
这时,阿秀过来拿走刚才尹洛栢用过茶的杯子:“穷人家的孩子要当家。没回到尹家前想必也是受了不少苦。而且,那么好的孩子,不仅是私生的,母亲还是□□。如今虽说回了尹家,却始终还是得不到尹家的认可。”
闻言,宁老夫人亦是叹息:“尹家的长子又因病长年昏睡不醒,自从他们的父亲过世后,尹家也够四分五裂的。若不是洛栢撑着大局,尹家终是要败下去。”
越晨光在一旁静静听着,也没说话。皆因尹家走势如何,跟她似乎没什么关系。
宁氏,这个几乎是王朝缩影的顶峰。多少人梦寐以求企图进入占得一席之地的位置。名望,荣耀,华光。黑白的格调,光与影的主宰者。
如今由宁氏操作运程的BACK SACHS从4号开始一直有人在背后暗中操纵大量收购股票。从昨天开始,宁氏发现后便立刻下令拨出流动资金吸纳回收。
气势诙宏的摩天大楼,宁氏总部。宁唯把放在偌大个办公桌上的文件狠狠地往站在面前的陈列抛去,纸张霎时如雪花般散开。
宁唯看着眼前的陈列,嘴唇勾起冰冷的弧度,厉声道:“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陈列。尹氏作为宁家的一个下属家族占有的股份权为何从5%上升到8%。而宁朝旗下的股份产业进度却一直处于滞缓状态!”
为了维系下属家族对本家的支持,宁家自好几辈开始便一直沿用下属家族入股的做法。甚至对于宁家的旁系亦是如此。这样的做法固然能有使一个百年大家族不容易散的效果却也从另一个方面加剧了本家内的厮杀不断。
所以,对于一个下属家族来说,撇开它自身所具有的产业不说,本是拥有5%的股份权在宁氏中已是比过了某些宁家的旁系,亦是代表着宁氏对尹家的莫大信任。如今一时间上升到8%也已经超过了宁氏的直系。甚至连宁唯的父亲手中也只掌握着5%,而宁唯作为宁氏的当家则握有18%。今天,倘若他不是因着有人从暗处操纵收购back sachs 股份,从中看出了些许端倪,下令彻查宁氏上下关于地上产业资金的流动方向,今时今日,大抵都被可测居心之人蒙在鼓掌之中。
而如今看来真是笑话。
从某一程度来说,宁唯对于陈列抱有十二万分的信任。从自己坐上宁家头把椅开始,陈列可称得上辅助左右的骨鲠之臣。对于陈列,是宁唯唯一全盘信任地手下。这也是归功于几年前宁家内战时期,当时的宁唯在还没有正式接位之前几乎不与宁家内部有任何的交涉。这也让他以后进入宁家,接触权力的核心埋下了重重困难。那时,即使是宁氏下附属的下属家族诸如尹家之类的对于这场内战的立场亦是摇摆不定,而陈列却是在此时表现出绝对的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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