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陛下_楼海【完结】(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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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时晏将手机关了,放一边,说:“其实这事他没透露之前,我就已经从别的地方听到风声了。”

  “真的要出事?”

  “等着看吧。”

  叶婉如静了会,说:“上次公司上市,天成她爸爸应该出了不少力吧。”

  向时晏应了句:“帮了一点。”

  “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呢?怕就怕之后把所有事都挖一挖。”

  “应该问题不大吧。”

  “我看是你心大,找找人,松松土,别到时候惹出什么麻烦。”

  向时晏点头:“知道了。”

  前方来了执勤的交警,穿着厚厚的冬装,指挥的姿势却依旧潇洒。吹着哨子,指挥过往车辆,道路终于像渐渐疏通的下水道,又开始恢复流畅。

  叶婉如去看向时晏,映着窗外闪现的光,近年越发沉稳的他,侧脸坚毅深刻,笔挺的鼻子下,一张嘴薄得锋利。

  时间隔得太久,要很努力去想,才有他年轻时穿白衬衫,朝气蓬勃的男孩样。

  叶婉如自认不是会被长相吸引的人,可第一次见他就觉得很是喜欢,不太干净的中餐馆,他清清白白如一棵傲立的白杨,她那时就打定主意要带走他。

  流年几番轮转,数年春秋,她还站在原地,他却离得越来越远。叶婉如胸腔涌动着一股热流,说:“你现在和她分开还来得及。”

  向时晏眉心微不可察地拧了下:“谁?”

  “别装傻了。再拖下去,总有一天翻到你这儿来。一面是泰山,一面是靠山,你要长多少张嘴才能洗干净。欧阳的话难听,但办法不错。”

  向时晏说:“你也要我撇清?”

  “我吃过这里面的亏,知道有什么一套流程。大家打开门做生意的,谁的屁股都不会干净,经不住他们那么查。”

  向时晏轻声嗤了下:“对天成公平吗?”

  叶婉如有几分不可思议的:“还是你吗?”

  向时晏彻底笑起来:“我才刚刚结婚。”

  叶婉如纳闷:“你以前不是挺拎得清的吗。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为了这样的事甘心冒风险,可一点都不像你的作风。”

  向时晏反问:“我以前什么样?”

  这个问题相当愚蠢,被放弃的当事人坐在他面前,他却还要面露无辜地问一句“什么样”。叶婉如收回了要搭去他胳膊的手,也收回了要帮忙的话。

  向时晏说:“我现在胃口很大,事业跟她,都不想丢。”

  目的地前,向时晏送叶婉如下车。寒风呼啸,吹得人腮帮子发僵。

  叶婉如说:“我话就说这么多,接下来的要看你了。”

  向时晏朝她轻松一笑,说:“进去吧,外面冷得很。”

  她转身即走,向时晏又拍拍她背,说:“酒后不一定乱说话,会吐真言的。要不要考虑一下唐朝,他对你执念很深。”

  一瞬前的苦闷转为一瞬后的尴尬,叶婉如嗔道:“滚吧。”

  向时晏刚一到家,就被提醒尹天成已经回来。他脱了外套随手扔向阿姨,一边往楼上走一边解领带。

  二楼主卧亮着灯,行李箱卡在连接衣帽间的过门石上,尹天成只穿一件无袖针织裙,正将衣服往柜子里收拾。

  听到声音回身看,只见灰色马甲一角,他两手已经穿到腰上,稍一用力将她抱得满怀,音色深沉地响起来:“回来了?”

  尹天成笑着躲过他喷在耳朵后的呼吸,轻声问着:“喝酒了?”他嗯一声,手按在她胸前的绵软一处,不轻不重地揉着。

  她侧身一躲,说:“先来看看我给你买什么了。”

  她一阵风似的走到行李箱边,丢给他一堆包装精美的礼盒。向时晏盘腿坐在地上,耐心地一一拆开,问:“玩得还好吗?”

  尹天成说:“有思语在,还不错啊。”

  “怪不得现在到现在才舍得回来。”

  “怕你不想看到我嘛。”

  地上躺了一堆华丽的垃圾,向时晏身边是她带回来的诸多战利品。从温暖的羊绒围巾、手套、帽子到养生壶,他拎着一个画卡通的布片,满脸不解。

  “内裤都买?”

  尹天成彻底笑起来,背剪两手,踮着脚走到他身边,轻轻踢了踢他膝盖,问:“那你说喜欢不喜欢?”

  向时晏一把扣住她脚踝,稍一用力,她踉跄跌到他怀里,便顺势跟他面对面坐下来,听他说:“喜欢,最喜欢的还是你回来了。”

  及膝的裙子被拉扯上腰,她棉质的底裤挂在一只脚上。向时晏抽开皮带的间隙,她就已经蠢蠢欲动地起伏着。

  都没有来得及洗澡,身上的气味比以往都更浓烈几分。带着一种原始的诱惑,像草原上刮起的烈风,阳光的气味里还混着泥土和青草。

  两个人一路从衣帽间撕扯到沙发,再变换姿势由床下到床头。

  她几次战栗,不再像生涩的那个人,揪着被单高喘的时候,又还有多余的神智去推他出去:“我还不想怀孕。”

  夜里向时晏醒来的时候,人不在身边。他趿着鞋子去找,在飘窗上寻到了一个抽烟的小女人,眼睛亮得像猫,月色里透着光。

  他将那烟抽了,说:“什么时候学的?”

  尹天成努了努嘴,说:“从你那拿的。”

  向时晏咕哝着:“年纪轻轻,学什么不好,学抽烟。”将她从飘窗上抱下来,又按回了被子里,说:“睡觉,快点。”

  她却精力很是旺盛地非要跟他玩挠痒痒,两个人躲在被子里打来打去,直到她被一掌按在男人身下,可怜巴巴地看回他。

  “还闹了?”

  她摇头。

  “有件事。”他挑眉,问是什么。她呼哧呼哧喘着气,将两手勾住他脖子,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头一次见他一样。

  “开学要出去实习。”她说。

  “挖土?”他笑着:“去多久?”

  她歪头想了想:“很久。”

  ☆、Chapter 41

  南方湿润的小城, 日子像浸透了水的旧抹布, 踩在脚下的鞋是汪着水的,身上穿的衣服是潮答答的, 连同人心里也是湿漉漉的。

  刚来的时候都不适应,小草跟大嘴缠绵病了许久,恢复过来也依旧耷拉着头, 灰头土脸地做地上看老师请的农民们帮忙挖土方。

  提起籍贯, 大家都羡慕原本就是南方人的尹天成,她很小的时候在此处居住,见识过漫长的梅雨季节和没有暖气的湿冷冬天。

  “昆曲是那时候就会唱的吗?”小草支着下巴, 从尹天成扎紧的长发上摘下一根发黄的草:“跟着你奶奶?”

  尹天成懒洋洋地靠着她,说:“有走南闯北的戏班子,红白喜事都有人请来唱戏,听得多了自然就会了。”

  高书佳安安静静坐在一边听, 沾着土的手指擦过淌汗的额角,留下一道污漆的痕迹,他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唱得很好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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