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以前说爱你_君绝【完结】(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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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闭嘴!”浅蓉的情绪本来就在崩溃的边缘徘徊着,她挣扎着直起了上半身,恶狠狠地盯着靳珩北,一头长发杂乱无章地散在额前脑后,她艰难地喘着气。

  靳珩北的心里有什么颤动了一下,他竟然没法直视浅蓉猩红着的一双眼。

  他撇过头,“浅蓉,你那是内疚,你怕我爸爸醒了之后就揭穿你的阴谋,你是在为自己赎罪。”

  浅蓉摇了摇头,眸色凄婉而悲切,她操起床头柜上的烟灰缸就砸向了靳珩北,男人敏捷地侧身,额角却还是见了一丝红。

  他眸子都要瞪裂了,一拳砸到浅蓉的身侧。

  那一刻,她以为他会杀了她,可男人却只是摔门而去。

  浅蓉脑袋一阵阵地发晕,她含了口参片,打起精神,强撑着一口气起来。她叫了车,回了还未出嫁以前的那个家。

  浅蓉要用自己的方式送浅先诚最后一程。

  老邻居们都认出了她,指指点点,面色嫌恶。

  甚至有儿时很是疼她的隔壁老奶奶都戳着她的脊梁骨,质问她怎么能干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

  自己在外面乱搞将爸爸活活气死,又惦记遗产意图谋害妈妈,浅蓉的行为简直要惹得天怒人怨。

  她正要上楼,忽然听到身后有人惊恐地厉喝,“天台有人。”

  浅蓉的身子在盛夏的阳光里抖得厉害,她按了按太阳穴,一阵阵的刺痛不断地袭来,她被邻居拉到楼下,然后扬起脑袋。

  站在三十层天台边缘的人竟然是她的妈妈。

  她整个人都楞住了,巨大的恐慌笼罩在她的头顶,她捂着胸口,眼泪一滴滴连续不断地落了下来。

  这一瞬间,她想起的都是儿时爸爸妈妈对自己悉心的照顾。

  左手牵着爸爸,右手牵着妈妈,曾经的她也是拥有过全世界的啊!

  浅蓉眨了眨眼睛,多么想方才出现在视野中的只是自己的幻觉。

  可…不是,那个站在三十层天台一心求死的人真的是生她养她的妈妈。

  浅蓉跪在邻居的面前,大哭着求他们看住妈妈,她要上去将妈妈拉下来。

  就算要死,该死的那个应该是她啊,反正…她也快要死了。

  浅蓉三年前替浅先诚挡了致命一击,脑部受过重创。主治医生江眠说那一击留下了隐患,当年没有查出来,现在已经恶化了。

  她会慢慢地记不起很多东西,慢慢地丧失生活能力,直到大脑完全死亡的那一刻。

  而那一刻到底有多远,取决于她的心态。

  她拜托了江眠替她瞒住病情,为的就是装作若无其事,尽量乐观面对,她想活得久一点,陪父母久一点,爱靳珩北久一点。

  可现在,她真的疼得恨不得立马就去死。

  浅蓉凄厉地喊着妈妈,疯狂地跑上了楼梯。

  她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1号键就是打给靳珩北的,电话接通,她语气急促,“珩北,救救我妈妈,妈妈在荷园小区的天台上,我怕…”

  “浅蓉,怎么又是你?以后不要再给珩北哥哥打电话了,他说了,听到你的声音就觉得恶心!”

  浅蓉的手忽然变得很无力,手机滑落,她边跑边笑了。

  等到她气喘吁吁站在天台之上时,姜玉清对着她木然开口,“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你爸爸,你爸爸就是我的全世界。现在他走了,一个人在黄泉路上会孤单的,妈妈要下去陪他了。你以后…好自为之。”

  “不…”

  姜玉清张开双臂跳了下去。

  浅蓉趴在天台边,眼睁睁看着母亲急速坠落,她猛然咳嗽,咳出了一口的血。

  她哭得完全停不下来,以为已经流尽的眼泪根本就没有尽头。

  第8章 爱一个人也有罪

  医院里,四处都是白,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充斥在浅蓉的鼻翼间。

  她浑身发寒,冷得不停地颤抖,她盯着“手术中”三个发亮的大字,每过一秒,心似乎就在滚烫的油锅里滚过一次。

  “让开,让开,堵在门口干什么?病人大出血,危在旦夕,血库快调血…”

  浅蓉被撞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耳边都是嗡嗡的轰鸣声、急促的脚步声。

  护士的责难伤不到她,可“大出血”、“危在旦夕”几个字却化作利刃,一刀一刀地在她心口割。

  她捂着胸口,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她余光看到了靳珩北。

  既然靳珩北最终还是派了救护车去荷园小区,那么他应该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怜惜她的吧!

  有这么一点点就够了。

  浅蓉挪动着胳膊肘,朝着靳珩北的方向爬着过去,她抓住靳珩北的大腿,抬起脑袋,双眸里都是泪,“珩北,怎么办?你帮帮我…妈妈不能出事,我已经没有爸爸了,如果再没有妈妈,我就没有家了。”

  男人低眉,眉狠狠地皱成了一座小山。

  他的妻子说如果妈妈死了,她就没有家了。

  那他算什么?

  思及此,男人烦躁地踹开了浅蓉,单薄的女人像纸片似的撞到了墙上,跌落,咳出一口血。

  浅蓉目光呆呆地,一瞬不移地望着靳珩北。

  她爱了十年的男人怎么会像踹一条死狗一样把她踹开呢?

  靳珩北看到她嘴角的那抹猩红,心脏攸然收紧,似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捏住了心脏,他总觉得有点没来由的不爽。

  男人松了松领带,解开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走到浅蓉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浅蓉,你知道痛了吗?”

  她扶着墙站了起来,木然地答,“痛!”

  痛都她恨不得马上去死。

  “很好!”男人一拳砸向了白墙,浅蓉吓得浑身一颤,那种痛从心脏蔓延开来,顺着血液流到了四肢百骸,她又听得男人继续说,“知道痛就对了。当年,我比你痛十倍、百倍,如今…不过是让你家破人亡你就受不了了?如果我再将小笙接回家呢?”

  浅蓉眨了眨眼睛,“你就那么爱白笙吗?”

  “爱。”他回答地极快,手心却攥成了拳。

  浅蓉吸了吸鼻子,卑微到了极点,她捂着发疼的脑袋,泣声道:“那你能分一点点爱给我吗?不需要太多,不需要太久…嗯,就一年,我想和你好好过一轮夏秋冬春,然后我成全你和白笙,好不好?”

  她想她终归是要死的,所以想用一年美好的回忆给她这十年痴恋一个成全。

  就这一年,她想任性一点。

  “呵,浅蓉,你还真是贱!你母亲还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你就在这里求爱?我告诉你,不可能!你害得我爸爸至今没有醒,我怎么会爱这个罪人?我劝你认清自己扮演的角色,你的余生都要用来赎罪!”

  “赎罪?靳珩北,我何罪之有啊!如果爱一个人有罪,那我有罪,我罪大恶极!”

  她近乎泣血地悲鸣,引得靳珩北的心尖尖儿都颤了颤。

  眼前的女人额上青筋都迸出了,双颊的颧骨高高地立起,他记得她刚嫁给他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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