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的纨绔夫人_先生醉也【完结】(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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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撕着撕着,她便抱着腿痛苦的哭了起来,薄唇咬出了血,她收了所有哭泣的声音,想要将自己所有矛盾痛苦的情绪隐藏,想要给他最决绝狠心的一面,可是抱着头忍着忍着,她便又哭出了声音,声线一点点的释放,压抑的情绪渐渐决堤,从隐忍的痛哭变成了嚎啕大哭,“温锦懿,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要夺走我的家人,他们没有伤害过你,温锦懿,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好不好,还给我,温锦懿啊,求你了,我求你了,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我要俊逸,我的俊逸,我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啊,你夺走了我的一切……”

  她哭的撕心裂肺,将这些日子以来压抑的情绪尽数释放了出来,她无力的拍着门,焦急的拍着门,悲苦的拍着门,愤怒的拍着门,绝望的拍着门,一遍又一遍的唤他的名字。

  屋内始终是死寂的。

  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停云哭累了,双目惶惶的靠在门框上,看着天上飞扬的大雪,眼底的恨意又一点点的滋生了出来,她看着天空说,“你当初给我的那块玉佩,外壁是温字,瓤心内里确是舒字,我是知道的,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怀疑你的身份了,我调查了很久,也咨询过月儿,一直查不出蛛丝马迹,只是月儿提到过舒子夜死了,直到律娉婷给了我那封信,里面尽数交代了在你身上发生过的事情。”她面无表情的流着泪,“可这不足以成为你夺走我家人的理由!无论你遭遇过怎样不公的对待,都不足以成为你滥杀无辜的借口!你所做的事罄竹难书!”她狠狠的拂去了脸上的泪,“俊逸他才两岁多啊,再有几个月他就三岁了,他才那么小,又有什么错要遭到你那么残忍的虐杀!”

  她似是彻底狠下了心肠,矛盾崩溃的情绪终于渐渐稳定下来,她缓缓站起身,看着门内说,“温锦懿,去你该去的地方。”这一刻,她只想将这种狠贯穿到底,让语言化作锋利的刀,直往他内心最深处的病根砍去,“下辈子,祈祷老天不要把你生的这么好看,也祈祷你永远不要从这扇大门里走出来,希望你永远挣扎在无边的血海中不得解脱,这一次没有那么多的食物给你吃!”

  停云转身大步离开,转身的一瞬间,干涸的眼眶便又簌簌掉下泪来,她将薄唇咬出了血,那些话不知有没有插在温锦懿的身上,但是却像搞错了方向,精准的插在了她自己的心脏上,整颗心便这样碎裂开来,四分五裂,她狠下心肠,绷着脸,用力掐着掌心,顶着风雪,往小镇外一步一个脚印稳稳的走去,渐行渐远的离开。

  那扇门后,温锦懿恍若隔世的站着,血顺着他的身体缓缓滴落下来,又是血的味道……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男女呻吟,到处都是哭笑声,到处都是。

  第二百九十三章:他的过去

  他仿佛又回到了十三年前,默默的站在这扇永不开启的大门之后,等待有人前来,盼着有人前来,这一次,是真的不会有人来了,再也不会有人来打开这扇大门了,他将永远留在这里。

  那是个寻常的夜晚,空气里透着晚春时节闷热的香草味,母亲刚刚洗完澡,长至腰际的长发还滴着水,她抱着妹妹去了里屋睡觉,他和爸爸坐在院子里下棋,他还记得那是他第十八次将父亲的棋子杀的片甲不留轻松将军,父亲眉头紧皱了许久,随后认输般眉头一展揉了揉他的头夸他聪明。

  这时候有人敲门,是他开的门,院门口站着一个衣着时髦的年轻女人,二十来岁,眉眼透着精明的世故,那女人笑说,“这么个小地方儿还有这样有情趣的别院,想来住在这里的人也不是寻常人吧。”

  似是听到了人声,母亲从里屋走了出来,门口的女子只是看了一眼,便艳羡的赞叹了一声,随后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转身离开。

  没多久,小镇上传来慌乱的人声,厚重的脚步声似是震得大地都在颤抖,有匪兵横冲直撞的闯了进来,之前离开的时髦女人走进了他家的院子,向着随之跟来的军阀说,“朱大帅,那可是尤物啊,我亲自帮你物色的。”

  母亲慌乱之间,将他和妹妹塞进了床底下,于是他亲眼见证了母亲被那位大军阀凌辱,父亲被一枪爆了头,最后大军阀将她的母亲赏给了下面的兵崽子,导致母亲被糟蹋致死。

  他是那么用力的捂住了妹妹的嘴,却还是让她发出了声音,他们抢走了他的妹妹,将他从床底下拖了出来,那时候他的五官还没长开,透着单薄的美丽,总让人误会成小姑娘,那些人扒了他的裤子发现他是男儿身的时候,便将他丢了出去,关上了门。

  他正好跌倒在朱瑞安的脚边,只那一眼,朱瑞安便相中了他,让人抓住了他。

  整座小镇都淹没在了汪洋的火海之中,这些占山为王,盘踞一方的匪军烧杀抢夺无恶不作,据说前些日子的战役百战百胜,抢了不少地盘,军阀头子高兴便让他们放松放松,算作奖赏,于是这人命,这妇孺清白,这家中的粮财皆成为了匪兵们消遣享乐的庆贺狂欢。

  尖叫声,哭泣声,求饶声,怒骂声,大笑声无处不在,血腥和体液的味道充斥在空气中。

  他还记得院门再一次打开的时候,他是怎样疯狂的推开那些控制他的人冲进了院子里,他的妹妹像是一具破碎的娃娃躺在血泊里,大小便失禁,他脱下衣服将妹妹包裹起来,抱着妹妹往外面跑去,谁来救救她,谁来救救她。

  院子外站了那么多的士兵,士兵的最前方站着三五个穿着军大衣的人,背景是冲天的汪洋火海,火苗撩拨上了天空几乎将云层燃烧,闷热的让人窒息。

  他穿过人群,惊慌的寻找可以求救的人,他哭着一路跪行至最前面的一排军阀士官前,给他们磕头,向他们求饶,他高高举起妹妹软绵绵的尸体求救,渴望那抹微薄人性的垂怜,渴望良心的怜悯和侥幸的转机。

  他还记得那群人中,有一名与他年纪相仿的矜贵少年,漠然的无动于衷。

  最终,他被一名士官一脚踹开,随后便被几个士兵拖入了漆黑的巷子里。

  那些人大概以为他是姑娘,当发现他是男儿身的时候,恼羞成怒的一刀劈了下来,是月儿冲出来替他挡了那一刀,也是月儿替他引开了那些作乱的士兵,那些人在他面前糟蹋了月儿,那时候他还很小,被巨大的变故和悲痛吓丢了魂儿,他本是要向月儿爬去的,却被后续赶来的士兵拖走,因为朱瑞安看上了他,便不允许任何人动他。

  他记得被拖走的时候,那名矜贵少年沉默的站在巷子口,漠然的看着月儿的境遇,看着他被拖进了院子里,那少年仿佛一直都是沉默的看客,沉默的看着眼前的屠杀和不堪。

  记忆走到这里,便开始躁动不安,起伏着汹涌的暗潮,他被长久的关进了自家的屋子里,偶有打开,会进来一两个男人,一开始是那个叫朱瑞安的人,他是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他会扒光他的衣服,会有特殊的嗜好,可是无论怎么逃,都逃不掉他的大掌,那个时候,他还是会哭的,他会哭出声音,他还记得那个男人第一次进来的时候,那些士兵讨好的关上了大门,隔绝了最后一线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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