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身边有没有什么物品?”
“连条内裤都没穿,东西放哪儿?”
“我是说有没有戴首饰或者手表之类的,或者纹身。”
“还真没有,生*殖*器都快被鱼啃光了。”锦江耸耸肩,“不过还真是的啊,我觉得我应该找地方把我名字纹身上,不然万一哪天遭遇些山体滑坡什么的意外,刨出来怎么认我啊!总不能说,男性,特征,胖。没了。”
“嗯,我看可以,最好连身份证号一起纹上,不然重名的太多。”白还歌检查着尸体,尸体角膜已经明显浑浊呈白斑状,手脚皮肤泡得膨胀皱缩,形成各种古怪纹路,所幸还没有出现巨人观,仍可勉强辨认是个面目清秀的年轻男子,估计在水里至少浸泡了72小时。
白还歌拿起放大镜沿着尸体仔细检查,当他观测到尸体上臂时,端着放大镜的手腕突然一抖。那尸体上臂肌肤有隐约可见的捆痕,方位与痕迹似曾相识。白还歌缓缓站直了身体,注视那尸体缺损了两片嘴唇的脸,脑海中一时间翻涌起许多曾经未解的疑惑。
他还没理清头绪,解剖室的门一推,祁蓝进来了,一进来就笑哈哈地道:“同志们好!同志们都忙着呢?同志们辛苦了!”
王锦江撇嘴:“别,母们不配跟您当同志,您亲爱的同志在没多远的地方哗哗哗给你发快递呢。看这又一堆箱子。”
祁蓝立刻道:“白队长辛苦了!”
锦江道:“拜托,白队长都懒得理你,全是我抱上来的!”
祁蓝立刻点头哈腰对锦江行礼:“你更辛苦,你更辛苦!”一边说一边先走过去看尸体,“这什么时候送过来的?”
“刚刚。海里捞上来的,你还不知道么?”
“我上省城开会去了,才回来就听说有案子。怎么样啊,看出点儿眉目来没有?”祁蓝搓着手伸头过去看尸体情况,白还歌掂着解剖刀正准备下手,祁蓝突然按住了白还歌的手,“等等!”
“嗯?”白还歌一怔,祁蓝盯着那尸体的面部,两条俊秀的浓眉几乎拧成一个大疙瘩:“这人,这人……这人我见过!”
白还歌和锦江同时瞪大眼睛盯着祁蓝,祁蓝一排上齿咬着下唇,咬了又放开,放开又咬上,显然是竭力回忆,两道浓眉拧紧了,终于指着那尸体大叫起来:“王……王一寒!这人——这人叫王一寒!”
“于总,这是黄副总监带着项目经理一起确认过的预审资料,请您过目。”秘书递来一叠文件,于南望从书桌上抬起头来,接过文件细细审阅,他看文件时将右手压着文件,左手指画着文字阅读,速度奇快。秘书只见于南望眼睛在金丝无框眼镜后微微眯起,手指飞快地在文件上划动,别人尚未看清首尾,他已经翻页了。
于南望看了片刻,将文件放置桌上,从胸前口袋里拔出钢笔签了字,将文件交还给秘书道:“黄副总监什么时候回来?”
“他前天到珠海,昨天去了澳门,预计在澳门考察两天,按行程明天就该回来了。”
于南望点点头,从鼻梁上取下眼镜用绒布擦拭。他那眼镜丢在桌上时秘书偷偷试过,平光镜,就是件提高儒雅风范的小道具。于总在这个小道具的点缀下,穿修身三件套就是儒商,穿白衬衫就是尚未步出象牙塔的学子,没有这个小道具,于总那高鼻深目看起来俊美之余多少掺杂着点肃杀,尤其是抿嘴冷笑的时候,透出来的寒气能把人激得一哆嗦。身边的姑娘再痴迷于总美色,见了那样的笑也禁不住瞬间清醒,把灰姑娘的梦收拾收拾丢垃圾桶里。
就不知今天那位姓祁的刑警来不来……秘书小姐有些走神,虽然于总身边成色上佳的漂亮小伙子如过江之鲫,不过这一个看起来倒真不同,只要那姓祁的刑警到场,于总的笑容顿时就热度攀升而且发自肺腑,整个人变成十五六岁的少年,脊梁挺拔眼睛发亮连脚步都雀跃起来,看起来就像是,就像是……
处于热恋?!
秘书小姐这个念头把自己都吓了一跳,低头一看于南望已经戴回眼镜正冲着她微笑。
这微笑不比看见祁警官的微笑,乃是冰窟窿中的冰水涟漪一点,很明显于总发现了秘书神情恍惚心不在焉,秘书赶紧收起文件,向于总鞠躬致意,一扭身踩着高跟鞋飞速离开。
于南望无暇计较秘书,在母亲给的最后通牒时限内,他得完成最重要的一件事,任何外来压力都不能阻止。想到这一点,于南望禁不住闭上眼睛舔舔嘴唇,回忆中温暖美好的触感顺着体表全面攀升,无论是那天在海底为他送气,还是前两日池边抢吻,祁蓝的身体似乎对他并不反感,这是一个极好的开端。
他阅人无数,深知人在不同情感支配下的身体状态完全不同,所谓“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这种话还真不是调侃而已,如果祁蓝的身体对自己接受度极高,那么拿下这座高地指日可待,并且一旦形成有效互动,床笫之间必然乐趣无穷。
而另外一种相反的状态是有些人嘴上说着倾慕于总,实则身体僵硬,眼神飘忽,生生把肌肤相亲阻断在鸡皮疙瘩之外。这种人在于南望早期狩猎阶段较多,等斩获的猎物多了,类似这种为了权势财富往上贴又没有做好献身准备的,一律被于南望充当了鞭笞道具练手玩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不能好好亲爱,就打是亲骂是爱,喜欢极了拿脚踹。
于南望的耳畔回响起一些凌乱而绝望的惨叫,间杂着无助的啜泣与哀求。被捆缚的躯体无法挣脱,结束不了的游戏变成一场无止境的酷刑,从精神到肉体陷入空前地狱,而于南望温文尔雅地笑着,站在地狱峡谷中最高的陡壁上,好整以暇地欣赏猎物的无助挣扎。
咬一口退开去,当猎物的挣扎放缓时,再咬一口退开去,端详着血液黏稠蔓延的痕迹,宛若大手笔的画作。在祁蓝看不到的地方,于南望像只猫科动物般优雅且残忍,以猎物的痛苦填补自己生命里空虚的缝隙,一点点填满,浴血而笑,仪态万方。
第46章
于南望懒洋洋地向前推了推双臂,把办公桌上的文件扫到一边去,整个上半身趴在上面,向左向右扭着活动筋骨,侧躺在自己右臂上,仰着脸看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
祁蓝的一颦一笑都很容易在眼前鲜活起来,吃惊时瞪大的眼睛,诧异时不由自主摸着后脑勺,百思不得其解时蹙起眉头,恍然大悟时放声大笑,眼睛眯起,笑得绽出满口耀眼白牙。牙齿那么整洁,闪着光,常年锻炼的人气色好,牙是白的,唇是红的,吻上去也是柔润的,看上去那么坚硬的男人,嘴唇怎么会那么温暖那么软?结实漂亮的身体上还有哪一处也是软的?会不会比嘴唇更暖更软,灼热的、湿润的、更加紧窄的孔道……
于南望趴在桌上面露恍笑,双唇微微张开,舌尖轻舔上唇,胯下一阵阵热流奔涌,硬是把合体的西装裤撑起来寸许,完完全全魂游天外,浑不知今夕是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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