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蓝歌_丁九丁【CP完结】(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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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于南望到陪席的那几位面前喝酒时,态度又是一层变化,既有豪门千金出席舞会的矜持,又有诰命太君见拜寿小辈的和蔼,还有点儿高年级师兄招呼一年级新生的慷慨大度,看得祁蓝心头又是惊异又是笑,只佩服于南望驰骋商场的本事实在是好。

  又喝了一阵子,席间众人多是喝得醉醺醺的,卢伟定已经迈步上桌开始歌舞,宋立趴在盘盏之间微笑鼓掌,陈国俊拎着两根羊肋骨敲龙泉青瓷盘子伴奏,其他人有说的有睡的有看着笑的不一而足,祁蓝望着这些时常出现在电视上庄重得体的大亨这般淋漓尽致地挥洒别样人生,心里替这群醉鬼尴尬又离不开,只得保持微笑全程围观。

  于南望起身拽拽他道:“卫生间。”说完就走,祁蓝立即快步跟上,分秒不差随身行动。

  于南望已喝得满脸通红,一路扶着祁蓝踉踉跄跄往卫生间冲,宴会厅本来是有一个卫生间,早被冯紫鹤占据了。他一路小跑着奔到卫生间,二话不说脱下外套扯开领带塞给祁蓝,自己扑到马桶上一顿狂呕,呕得撕心裂肺,祁蓝慌忙从洗手池上胡乱抓了个花瓶盛些水给他漱口,于南望接过来还没等喝,躬身下去又是一顿狂呕。足足吐了有三四回,最后一次几乎都是些清水间杂着淡淡血色,祁蓝看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于南望抱着自己顺着墙边往下滑,直坐到了地上,祁蓝赶紧把外套披在他身上,于南望嘟嘟囔囔说冷,直往祁蓝怀里蹭,祁蓝只得伸臂抱着他小声埋怨道:“你也喝太猛了,这是把胃黏膜都吐出来了吧!”

  于南望闭眼蹙眉把脸贴在祁蓝脖颈上委委屈屈地诉苦:“那能怎么办,又不能不喝,又不能叫你替我喝,喝不死就得喝。”

  祁蓝知道他实在无奈,只好挨着于南望坐下来,把自己外套也脱了裹着他腿,一只手搂在他肩头,一只手替他在胃部轻轻揉搓,柔声安慰:“疼吗?”

  “不疼,就是烧得难受。”于南望鼻子嘴唇都戳在祁蓝颈上,一说话便有股热气湿漉漉地直喷到祁蓝皮肤上来,嘴唇上下开阖,每说一个字便如一吻,吻得祁蓝脖颈痒痒的,想把于南望推开些,见他要死不活的又不忍,只得问:“你这儿的医生呢,我叫他来看看。”

  “叫医生也没用,发酒寒呢,好冷。”于南望一边说一边竭力往祁蓝怀里扎,一如当日在海中礁石上两人共裹一床毛毯时,祁蓝只得将他搂得更紧,小声商议:“这里瓷砖地冷得很,我送你回房间去吧,那帮人还要不要管?”

  “有刘管家招呼,你先送我回去吧。”于南望听了这话来了一点精神,挣扎着想起身,就是四肢根本不听使唤,祁蓝只好弯腰将于南望一条臂膀架在自己肩头扶他站起来,于南望脚步虚浮踉跄,看似向前,实则横行,祁蓝当他在横行,他又挂倒档往后了。祁蓝又好气又好笑,只得躬身将于南望整个儿背在身后,问了方向,送他回卧室中去。

  祁蓝上一次来时两人是在楼顶露天睡的,并未见过于南望卧室,这一次才知道于南望卧室大得惊人,屋内做仿古建筑设计,只是传统花窗一律被菱形网格木窗代替,家具虽然是十分现代,可都是红木漆面,另用胡桃木框架勾勒家电摆放的地方,几何图案交织在中式装饰风格中,设计巧妙,毫不突兀。

  祁蓝先把于南望放到沙发上,给他找了个垫子垫着,到床边铺好被子,过来替于南望脱衣服。于南望仰面朝天,向着祁蓝嘻嘻傻笑,笑得祁蓝随手照着他脑袋拍了一巴掌:“喝懵了啊你,傻笑什么呢!”

  “嗯……”于南望伸手拽着祁蓝笑道,“劝君终日酩酊醉,酒不到刘伶坟上土……”

  祁蓝依稀记得于南望念过这句诗,只不过他酩酊醉了,自己却得替他打理收拾,想起当日替白还歌收拾的流程,先动手把于南望衣服都脱了,又去浴室给他接热水。只是于南望浴室中没有盆子,只有一只宽大无比的浴缸,祁蓝动手放了半缸水,于南望已经在屋里喊冷喊得惊天动地,祁蓝过去把于南望夹在腋下一路拖到浴室,不管他呲牙咧嘴地鬼叫,动手将他丢进浴缸里,拿起花洒没头没脑地先淋了一通儿。于南望用手挡着脸,一边躲一边笑,笑得直呛,又伸手抢那花洒冲祁蓝,祁蓝怎能被他抢到,抓着于南望脖颈把他按在浴缸壁上,拿花洒往他肋下捅了几下,于南望顿时笑得酸软,顺着浴缸壁滑下去,祁蓝唯恐他呛了水,赶紧丢了花洒,把湿淋淋滑溜溜的于南望扶起来坐好。

  于南望头仰在浴缸边缘,腰部以下浸在水中,眼睛微微眯起,酒色褪去几分,脸颊上却依然绯红一片,深长睫毛过滤着目光,眼底一片波光潋滟,唇边莫名勾起,也不知在傻笑些什么。双腿修长,一左一右叉开,胯下之物半昂着头,凶猛尺寸与俊美妩媚的面相殊不相称,祁蓝盯了一眼,心想这家伙好大的本钱,不晓得少年读书时是不是也会经常被其他男生掏裆戏弄。

  他替于南望简单冲洗了头发身体,伸臂把半睡半醒的于南望从浴缸里捞出来,想找条浴巾给他裹上却没找到,扭脸看见壁橱中挂着几件衬衫,过去随手捞起一件看起来尺码最大的给他套上,半搀扶半架着于南望丢到床上,把被子给他盖了。于南望身上的水把祁蓝也打湿了,祁蓝只觉得两条裤腿缠着小腿十分难受,只得自己也冲了澡,收拾了浴缸,出来到于南望衣橱里找衣服。

  他这一迈出浴室,只见于南望一手死死地搂着枕头,整个人趴伏在床上,已经睡沉了。被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踹掉了,一件白衬衫胡乱缠在身上,皮肤光洁润泽,裹着一层薄而灵活的肌肉。下颏尖削,脖颈修长,肩背部和后腰的水珠未曾拭干,薄薄的衬衫粘在身后,勾勒出背部腰际的流畅曲线。两腿交叠,透过衬衫隐隐可见那件凶器从腿下不屈不挠地露出半截来深呼吸。

  祁蓝过去揪起被子给他盖上,去壁橱里找睡衣,于南望这壁橱又大又宽又深,抽屉足有上百,祁蓝拽了三五十个也没找到睡衣,只得嘟囔着胡乱扯了件衬衫套在身上,衬衫穿着都小,扣子也系不上,只好敞着。忙碌完毕倒杯水喝了,一扭脸见于南望翻了个身,被子踢掉,仰面酣睡,手臂举在头顶,一条腿屈,一条腿伸,衬衫扣子蹭开了,袒胸露腹睡在床上,胯下那物红胀饱满,在他梦中探头探脑,微微发颤。

  祁蓝只得找条毛巾给他搭在腰上,连那玩意儿一起盖了,心想明天一定要跟于南望讲一下在卧室显要位置放睡衣内衣的重要性,随手关了床头灯,到那大床另一边睡了,睡前不忘将那橡胶子弹的左轮枪在枕头下塞好。

  祁蓝睡了过去,梦中依稀听到哭声,他蓦然惊醒坐起,先把枪抓在手里。

  卧室的窗帘忘记拉上了,苍穹深黑清透,明亮的月光透过菱形窗格照进来,一道一道光影交叠着落在墙壁上,仿佛一张无边无际的黑色大网在房间里飘移流动,床头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网中抽泣,手臂蒙在脸上,肩头一抖一抖,哭得伤心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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