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空得去解点方程做点因式题了。”
未央嘟囔。
连续这样过了几日,未央自己都觉得诧怪不已,未必…是什么海螺姑娘什么的?
去去去!
未央被自己逗笑了。
拿起茶几上的书,今天周六嘛,得看看书码码字什么的。
忽然发现脚下有一张A4纸,未央迟疑着捡起——他潇洒峋瘦颇有风骨的字迹…
还有敏感的字眼,睿展与涵远…
原来真的是他。
未央想牵一牵嘴角,却悲哀的发现自己的心平静到哀凉。
他这么好,她怎么配他?
他是不是应该有一个贤内助,可以帮他,可以解忧可以让他不那么累……
但是绝对不是她?
真的是这样吗?
可是他们苦苦等待的三年呢,他们曾说过要永远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呢?
都是海誓山盟的一时之欢么?
真的是这样么?
蓦的瞥到书上竟也有那么一句,似乎是女主对男主说的,未央看来只觉得原来百转千回,到最后万般只余下了无奈与苦涩,她缓缓闭上了眼,手里只紧攥着那一张纸,瘫坐在了沙发上。
原那书上写着:
她寥落的一笑眼中不觉染上湿雾濛濛。她只是一如既往的想要用笑容去驱散眼中沉沉的阴翳:“我是如此的爱你,就像你就是我的全世界,你就是我的生命。因为爱你,所以才知道我不应该这么自私的享用你。你如天然雕琢的美玉,不该放在我这平凡人家掩盖光华。我知道,你该有最好的,我如此的想让你幸福,而我只需要躲在世界的一个角落,静静的爱你,却又为你祝福。
对呵,浮华,你应该有最好的,可以同你花前月下,烹茶煮酒,漫谈古今。
但绝对不是她。
她迷迷茫茫的把资料给他送去,入了正元只见韩琰满面含笑的走了出来,见她微微颔首遂又离开。
莫名的心痛。
她们都是那么的优秀啊。
他一点也不讶异她来,不疾不徐的收好资料,方淡淡的笑:“知道你会来,好容易得了空,一起去吃午饭?”
她只凝视着他风采卓然,行止间天生一般风流潇洒从容不迫。
从前只觉得自己捞了个大福利上辈子拯救世界了。
才发现用情过深是害了自己。
她往常都会答应的,这是却只是微微摇头,笑说:“不了,还有些事。”
他附耳过来一副打趣模样,气息吐得她耳畔湿湿的温热:“好,为夫一定不红杏出墙沾花惹草。还有,晚上睡觉,盖好被子。”
果然是这样啊。
结果是方某人被重重的捶了下胸口兼捏脸。
未央抽身离开,只是心中的想法越来越确定,或许缘来缘去,又是一场戏要散了人去楼空罢。
傍晚吃过饭出来散步,楼下一个身影牢牢的牵住了她的心神。
四个西装男子,可以看得出,有浮华和熙白。
四人皆是风度谦谦温文有礼,秦澜站在中间毫不逊色,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展示着自己的风华。
莫名的觉得他们才算是金风玉露一相逢,她只不过匆匆一过客。
就像啊,你看牛郎织女七夕相会,长长的玉带银河,终究是短暂的繁华总会散的。
方浮华,方浮华。
就是因为浮华难以把握,她此时此刻才会觉得她与他,那么遥远——对,也像隔了银河似的。
嗯,你自有你的幸福,我怎配独自自私的享有你,相侍在侧,相随到老?
或许真的真的,梦与浮华不会未央,梦要尽了,浮华要散了。
没什么,就三个字的理由。
我爱你。
方律师蹑手蹑脚的进了门,去帮某人盖好被子。
开门,睡得很熟的样子,安心的舒缓紧缩的眉头,上前掖了掖被子,准备离开。
“没睡着。”身后蓦地响起他的声音。
他徐徐转身,脸上带着了然的笑意:“看来是我步子重了。”
“你累了。上来躺躺吧,我的海螺姑娘。”未央眨巴着眼睛,腾了块地出来。
“恭敬不如从命。”他踌躇半刻,懒懒一笑。
未央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心跳的气息。心里只觉得安静万分,便是一生都交付了也算静好罢?
可惜她不能。
这怕是最后一晚了吧?过了今晚,他们就要分别,天各一方,音信杳无。
她说:“要是咱们一辈子就这样躺着,再也不分开了。等这一辈子走完了,咱们就一起死,这样奈何桥上,就谁也不用等谁了。然后啊,就一同喝了孟婆汤,如果可以,咱们就乞了孟婆,不要喝汤了,来世投生啊,咱们还要在一起。”
他静静的听她絮絮叨叨的说,与她十指相扣,笑着只道:“不用乞孟婆,若是真有来生,在奈何桥上别离也罢,你的模样我都记着,一定会找到你。”
未央觉得眸中温热辗转,迟迟不肯落下,她把头只埋得深了些,说:“嗯。那我来生变了棵大树,你可认得我?”
“认得。我便在你旁边生了,咱们也是连理枝。”
“那我若变了那呆头鸭,你可认得呢?”
“认得。我便成了那另一只鸭,好歹,也是对鸳鸯眷侣。”
“若是你变了这皇帝君临天下,我锁深宫,你可认得我?”
“嗯,没关系。我便遣散了佳丽三千,只要你一个。”
他抚上她的发际,切切低语:“来世不急,只求今生比翼。”
他累极了,沉沉的睡去。
未央抚上他的面容,棱角分明,仿若山头璞玉,由清风明月雕琢,姿容翩翩。
他,与她,恐怕只有来世了吧?
你今日的诺言,我等你。
就算孟婆汤能让人如何如何忘记,我也不会忘记你。
只是今生,相会无期。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未央起身收拾行李。
三春胜景,恨不与君同。
她要去哪呢?她也不知道。那个地方,没有他,她或许会一个人吧,静静的想他,一辈子。
她可以回去找爸爸妈妈,可以换一个城市,可以出国,此生漂泊,心里有他,足矣。
风过群山,波光粼粼,我泛舟湖上,听一曲吹笛。
笛声落了梅花,惊了残月,疏星淡,影小小,妆楼遥望,归帆无你。
拨通林小糖的电话,换了简单轻松的语气:“我要走了,别告诉浮华。”
没有听见她惊诧的声音,她也是出乎意料的沉静:“嗯,带上我吧,我们避世,随意去哪。”
未央问为什么,她一句一句,平静得犹如一潭死水:“我爱他,他的应该有更好的。”
殊途同归,原因是初衷一样。
未央说:“九点半,火车站见。”
她去杂志社向主编辞了职,主编很茫然的问为什么,她说她要走了,可能回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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